小太监松了口气:“奴才听说王爷前几日...”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殷长乐知道他是在说江廷远失忆的事,但这动作总让人觉着他在暗指江廷远脑子不好。
不过?是大太监手底下一个没名字的手下,但他却敢当?着殷长乐对江廷远这般无礼,可想而知皇帝的态度了。
殷长乐笑?意不达眼底,她点点头?示意小太监继续。
“不过?奴才瞧着,王爷进来时?只脸色白了些,看着有些虚弱,眼神却是清明有神的。”
“皇叔找来王爷,可是为了鸿胪寺卿的事?”
小太监面露难色,但眼神却往手中的镯子瞟。殷长乐了然,抬手让沁书?递上一包碎银。
“殿下客气了。”他一张脸都?笑?得?皱起来,“奴才听守卫大哥说,寺卿大人没了的那?日晚上,他府上莫名其起了大火,好在发现得?及时?,官兵赶到灭了火。据说这火啊,是自书?房起的,整个书?房烧得?房梁都?不剩,只有一块半双鱼玉佩埋在灰里完好无损。”
“朝上因此?不少大人弹劾王爷,说是玉佩是王爷的,是王爷毒害了寺卿大人。皇上心中自是不信,但为了平息众怒,不得?不叫王爷来对证,也算是给那?些大人们一个交代。”
殷长乐拧起眉,突然放大了声音:“胡说!那?日王爷和本宫呆在一块,哪来的什么寺卿府?你去?通报皇叔让本宫进去?,王爷还受着伤呢,尽早将这事解决了,让王爷回去?休息!”
小太监弯腰连连称是,小跑着进了殿门?。
不多时?,他便出来领殷长乐进去?。
一进殿门?,殷长乐就发现屋内站了不少大臣,连带着正对着大门?端坐着的皇帝都?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殷长乐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朝穿着黑色蟒袍的男人看去?,却见他唇色苍白,但一双写满了狡黠的眼冲着她眨眨。
早知道不来了。
殷长乐没料到屋内会有这么多人,这会紧张得?险些同手同脚,勉强稳住身形后,大大方方地朝皇帝施礼。
皇帝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笑?,他指指殷长乐:“北庆王真是名不虚传,这么一会的工夫就将长公主迷得?要来为你说话了。”
他说话间虽然带了笑?,但眼中的神色却让人看不出他这话到底是玩笑?还是真心。
殷长乐佯装出一副羞赧但强撑着要出头?的模样:“皇叔,王爷那?晚...是和长乐呆在一起,绝非去?了什么鸿胪寺卿的家中。”
皇帝失笑?:“你来晚了,早有宫人作证那?晚廷远在你宫中同你下棋。”
殷长乐看向皇帝指着的宫人,见她有些面熟,想来是她宫中的人。
殷长乐微微皱眉,但很快敛下心中的不满,绞着袖子“啊”了一声:“那?便再好不过?了...”
皇帝看她一副娇羞的模样,抚掌笑?道:“罢了罢了。”
他指指那?群大臣:“你们看着了吧?北庆王实属无辜,日后这些话休得?再提!”
转而他又冲着殷长乐温和道:“廷远大病初愈,你且带着他到你宫中落个脚再让他回去?。”
出了殿门?,殷长乐瞥了江廷远一眼又一眼。
“想问什么现在就问。”
殷长乐惊慌地看了眼后面跟着的宫人,眼里的疑问呼之欲出:大庭广众呢,你不装傻了?
江廷远挑挑眉,凑近她道:“宫中递来消息,皇帝将母蛊催眠了。”
母蛊子蛊本是一体?,母蛊休眠那?么子蛊自然毒性不再,江廷远也就该是“正常”状态。
只是,江廷远知道皇帝要给他下蛊毒,还有人专门?给他通风报信皇帝对蛊毒的掌控?
若是知道江廷远这么大本事,她前面费那?么大劲干嘛啊。
江廷远见她一脸惊诧,皱眉道:“你不知道蛊毒的事?”
还未等?殷长乐答话,他又自顾自道:“你不知道还换走我的吃食?”
殷长乐睁圆了眼:“你怎知道我换了?”
江廷远笑?着就要上手揉她的头?,却被殷长乐手疾眼快地躲过?。他轻笑?一声放下手,对殷长乐的抗拒不甚在意。
“若不是我命人帮你,你那?点小伎俩能办成事?”
殷长乐想了想自己当?时?故意摔倒吸引众人注意力的方式,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风险确实很大。
她撇撇嘴,心虚了一会后复又想到什么的模样,转过?去?理直气壮地故作凶狠道:“我算是知道你那?日将我拐出去?又将我丢下是为什么了,你早算准了今日,等?着我来帮你呢吧!”
江廷远笑?着点点头?,不置可否。
殷长乐莫名对他这随意的态度气急,她快走几步到江廷远面前,拦住他的步子。
“你太会算计了!”
软乎乎的,怒气都?变成了撒娇的样子。
江廷远背过?手,弯腰微微凑近她:“我看书?上说,要得?意中人的心,需得?摆出弱姿态,让意中人有自己被依赖的感觉。”
“我这不是,在示弱么?”
说完,他便绕开呆愣在原地的殷长乐,自顾自朝前走。
殷长乐想了想,自己听到皇帝抓走江廷远的时?候,心中确实有一种“江廷远只能靠她”的满足感。
她点点头?,思索一会后,突然转身。
“示什么弱?我就是不去?,还有宫女给你作证呢!骗子!”
“还不算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