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唯把村长的伞拆了个乱七八槽,伞布全部拆了,只剩下伞骨。随后他将朱砂摆在一旁,还有黄色的符纸,只是那符纸上面没有任何的符咒。
傅清唯盘腿坐在地面上,闭上了眼睛。他的左右手做了个相同的动作,中指和食指弯了下去,剩余的三指相对,结了一个手印,嘴里念着咒语。他边念咒语的同时,那朱砂一粒粒的飞到了他的面前,快速的摆动,形成符印,随后在他咒语念完之后,那已经形成符印的朱砂全部飞到了不同的符纸上面。
一下子,三十张符纸就画好了。
傅清唯睁开了双眼,看着自己的成果,笑了起来。
他的面部比例很平均,从额头到眼睛,眼睛到鼻子,鼻子到下巴,几乎是一比一比一的,这样的面貌特点,就让他看起来很稚龄。所以每每他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是由衷高兴之时,多少带了些少年独有的调皮的色彩在其中。
傅清唯伸出自己的右手,从左到右滑动,随后那符纸像是受到了驱使一样,一个黏着一个,然后随着他的手指,飞到了那伞骨上,一圈圈的围了起来。一下子,三十张符纸用了个一干二净,而那把本来用来遮雨的雨伞就变成了一个用符咒所架构的伞。
他伸出手,那把伞自动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今晚出手了。
初冬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特别是月亮升起来之后,月光铺在地面上,像是笼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傅清唯坐在了祖坟处,他想过了,为什么老鬼知道那狐仙出手了,从而能够及时将王鹿救回来?原因很简单。
狐仙带着王鹿经过的位置肯定是在老鬼的范围内。
他之前还问过老鬼,其他的人为何不救,是恨吗?老鬼承认了,是恨那些人,所以选择不救。
从这点可以看出来,老鬼是知道狐仙带走了那些人的。
傅清唯想打个赌。他不知道今晚到底谁会失踪,这个村子里的妇女太多了。如果让他选择去某一家,他也不知道到底选择哪一家。那么现在,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找一个一定能碰到狐仙的地方。
这个地方,他选在了祖坟处。
傅清唯带着糖包,走到了这个村子的祖坟所在处。说来也奇怪,刚才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害怕的糖包,现在又恢复了活力,对周围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傅清唯找了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躺在草地上开始打盹。
四周静悄悄的,一阵风吹了过来,半空中出现了一阵薄烟。傅清唯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接着闭上眼睛假寐。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什么鸟在林子的兀叫了一声,那声音像是猫头鹰的声音,但是却比猫头鹰的叫声更加绵长,一下接着一下,粗的听过去,似乎有人在唱歌。只是这拖调的声音在这深夜显得莫名有些渗人。
突然间,躺在地上的傅清唯鼻子翕动了一下,他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终于来了!”语气中带着跃跃一试的兴奋。
说句不打紧的,这是他第一次实战。
他从地上直接跳了起来,随后看向了远方。
一股过份的“香气”开始弥漫在这四周,林子里都充满了这种香气。
糖包见状,立马钻回了傅清唯的口袋。
傅清唯看向了黑暗的远处。
大雾散去,薄雾开始在林中散开,黑暗中好像有人走来。
傅清唯睁大了眼睛,远远的,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离他近了。
他看过去,身影削弱,很明显是个女人的身形,那身影在行走,行走在这黑暗中。
可是,说“她”是身影,傅清唯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等到那身影再朝前走了几步的时候,傅清唯这才想到了为什么他觉得那身影奇怪了。
活人走路双手都是前后摆动的,虽然幅度很小,但是有生气。
而眼前的身影,如何形容呢?
你见过木偶吗?
被人扯拉着,先是左手僵硬的摆到胸口正前方,紧接着,左手摆完了放下来了,右手又开始扯了上去。
等到两只手全部摆动完毕,那“人”的头开始向左摆动,然后回正,向右。
那身影又近了。
傅清唯这才看清楚那身影的面容,没忍住倒吸了一口气。
那是个女人不错。
可是此时此刻,她的眼睛没有瞳仁,有的是一片灰蒙蒙的白色。她的上半张脸没有任何的神色,可是嘴角却带着诡异的弧度。
猛地看下来,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她很开心,似乎为自己现在行走在这林间而开心,可是她却又是惊悚害怕,这种感觉是矛盾的。
傅清唯看着那个女人,那个没有自己思想,已经成为傀儡被完全控制的女人,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讨厌这种任意控制他人的生物!
傅清唯毫不犹豫直接借用天地间的灵气画了一张符,他将那张符无形中放大,随后将它打到了那被控制的女人身上。符咒一进入女人的身体,女人的身体内一下子就传来了痛苦的叫声,那叫声又细又尖,傅清唯知道了,它来了!
果不其然,那女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地面上,而从女人的身体里出来了一道白色的光影,那光影虚幻又真实,空气中的香气更重了!
傅清唯看着那光影,开口了:“最近消失的人都是你弄的?”
在傅清唯说话的期间,光影凝结成了实体,傅清唯这才看清楚了它的面容——一个人身狐面的人。
“是又如何?接受了我的馈赠,选择了供养我,就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