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叮”地轻轻一响升降梯门徐徐打开了。
日光灯在天花板上闪了几闪勉强恢复了稳定的一片惨白。周围静悄悄地除了升降梯完全收进墙体时微微的一碰好几秒钟了也没有一点儿声息。过了一会儿一个球状的什么东西骨碌碌地从升降梯里滚了出来慢慢在门前不远的地方停住了。
它像是一个白色高尔夫球但有一面上却画了一个形态逼真的眼珠;乍一看还真容易让人以为这是一颗人眼球——它在原地来回转了几圈忽然一下子定住了直直冲着上方的天花板再也不动了。
林三酒暗骂了一声知道自己藏不下去了;这种外形的东西毫无疑问是一个特殊道具。
她此刻正挂在几根吊环上后背紧紧贴着天花板;原本的天花板上是没有任何可借力之处的但她刚才在一跃而上之前已经用【描述的力量】借助垂落的电线形成了四个能让她稳住身体的吊环。
她轻轻一松手准备即刻扑向升降梯;从她的角度望下去她只能看见升降梯里的前半部分却看不见人——然而手脚刚一离开吊环她却不由一怔。
手虽然松开了她的身体却依旧“浮”在天花板下方竟然压根没有往下落。
诶?怎么回事?
林三酒心惊之下目光一转正好落在了那只“眼球”上。它仍然直直盯着她;明明只是一只假眼球那目光却有如实质一般牢牢地打在她身上——
等等。
她突然反应过来了。
难道这个目光有能把人钉住的效果?
她使劲挣扎了好几下却依然纹丝不动好像被人用一大张胶布给牢牢贴在了天花板上似的。自从这颗眼球滚出来已经足足过了几秒升降梯里的那人随时都有可能对她动手了——心思一转她忙抬高声音喊道:“你听说过300路吗?”
林三酒的声音在走廊里落了下去她的身体却没有。那颗假眼球还是一样直直地盯着她被它“目光”笼罩的范围里连她稍长一些的头发都飘扬着轻轻压在天花板上。
难道她已经在这个人身上用过一次300路了?
她刚想到这儿时出乎意料地那架升降梯门又缓缓合上了——自始至终她一直没能看见里头的任何人影。
显示屏的数字忽然一动。
数字从“2-4”慢慢跳动着变成了“2-1”——这一下林三酒算是彻底明白了:刚才电梯里根本就没有人。
2-1层里的那个人有意在升降梯里放进了一个眼球又把它送了上来。但那人仅仅是出于谨慎、用它侦测环境呢;还是早就知道她在这儿才专门用眼球对付她的?
那人没有给林三酒留下多少考虑时间紧接着升降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又跳了。“2-1”跳成了“2-2”箭头还在稳定地往上走;直到“叮”地一声升降梯门再一次徐徐打开了。
还不等里头的人迈出电梯门隐隐的、嘈杂的音乐声就先从升降梯里传了出来。那个人似乎正戴着耳机听音乐音量开得特别大漏音之余还伴随着他不成调的哼哼声态度放松自在得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这下300路用不了了!
林三酒又气又急眼看着那个头发浓密的脑袋顶一步跨出了升降梯目光似乎落在了不远处的眼球上停下了口中哼着的曲调——紧接着那个脑袋就顺着眼球所指的方向抬起了头。
“……你居然躲在了天花板上”谭章有点儿惊讶地望着她因为还戴着耳机说话声音特别大而不自知:“那几个吊环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