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是到正厅去传的话,不止霍明欢听见,华暮倾和其他人也都听见。
霍明欢还未差人去,华暮倾就怒气冲冲往柳姨娘院子那走。
陶姨娘知道华暮倾厌恶自己,好容易有了洗刷冤屈的机会生怕被搅和了,忙求着华谨修一同去柳姨娘院子看看。
没等来伶俐的侍女,等来了怒火冲头的华暮倾。
柳姨娘听见屋外动静,立刻起身跪在华晏清脚边。
“七姑娘,我辛辛苦苦怀胎七月,我断然不会为了陷害一个姨娘搭上自己孩子的性命啊。”
“每隔三天就有大夫来把脉,从未有人说我怀的是死胎,七姑娘要如何才能相信我?”
柳姨娘方才哭得太久,眼泪是淌不出来,眼眶却是红肿的,声音更是沙哑。
一旁坐着的华晏清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没看到柳姨娘似的。
华暮倾怔了怔,眼中怒火和不可置信来回换着,她迈步上前,问道:“七妹,你这是在做什么?柳姨娘才失了孩子,你为何要这样……苛责她?”
“二姐姐被蒙蔽了。”
华晏清言简意赅。
“柳姨娘不是被推而早产,是自己用了药流产,那孩子早已胎死腹中,细细看就发现没有七个月。”
华暮倾急道:“七妹是听谁说的这些?哪个府医这样浑说八道?”
华晏清眸光微凝,轻声道:“是我亲自把脉,亲自看着孩子辨认的,府医对着六个多月的孩子说是七个月,不知是医术堪忧还是居心不良,已经送到大理寺去了。”
顿了顿,华晏清又向季春吩咐道:“将孩子抱来。”
七个月的孩子和十个月的孩子看上去没有太大分别,而六个月和七个月的,在脚趾和肚脐处有区别。
华晏清给众人讲了一遍,除了陶姨娘明显露出笑意,其余人都是紧抿着唇没有开口。
“在今日之前孩子就死了,无论陶姨娘有没有推柳姨娘,这孩子都保不住。”
“柳姨娘的脉也是我亲自诊的,的确是被药物影响流产,而非是受到冲撞。”
“若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可以请个都信得过的大夫来。”
一阵沉默,华谨修拿出令牌,差人进宫去请太医。
没一会儿太医就提着药箱来了,年过半百,头发花白,动作却十分利索,抱着死婴细致的检查。
“七个月的婴儿指缝不会是这样,这个婴儿应当只有六个多月,再具体的时间,我也看不出。”
算算日子,柳姨娘已经有孕七个月了。
婴儿却只有六个多月。
的确是在十几天前就死在了娘胎里。
又按照华谨修的吩咐,老太医给柳姨娘把脉,沉吟片刻道:“是因药物流产。”
连着两个人都这样说,陶姨娘壮着胆子说道:“真相大白了,看来是有人怀了死婴不甘心直接流掉,就想全害在我的头上!”
华晏清道:“凡事都要讲确凿证据,先搜柳姨娘的院子,看有无不干净的药。”
进去的侍女都是嘴巴严又动作快的,将柳姨娘院子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也没找出一点什么值得怀疑的。
华暮倾心中五味杂陈,却也是松了口气,看着华晏清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
霍明欢蹙眉道:“那究竟是谁用药物害的柳姨娘流产?”
陶姨娘生怕又和她扯上关系,忙道:“也可以去搜查我的院子,清者自清,我不怕搜查。”
华晏清思绪蓦地闪过一幅画面。
她方才第一次进屋看柳姨娘的时候……
“季春。”华晏清唤了季夏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去柳姨娘院里的柴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