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晏清看出了太监的为难,又让季夏找了碳粉来涂在她和华暮倾的脸上,过了束胸穿好衣裳,最后戴了宽大的太监帽,乍一看也看不出她们是假冒的。
“就委屈二位姑娘走过去,进了宫门你们只低头跟在奴才身边就行,不出声不抬头,不会出什么差错。”
华暮倾心神不宁的点了下头,直到华盈的宫殿才放松神情。
“贵妃娘娘和小皇子都去了,对外称是病逝,宫女和太监们大多都走了,只有奴才和宫女松子在,想守着玉坤宫等娘娘下葬了再走。”
“明日会有大昭寺的僧人来做法事,今日应该不会有人来,二位姑娘先去正殿,半个时辰后出来,奴才带你们出宫。”
华晏清微愣,“松子?”
太监应了声。
华晏清道:“别让她知道我们来了。”
太监愣了愣,“奴才知道了。”
正殿内就摆着华盈的棺材,华暮倾怕自己情绪外露让人看出破绽,一直忍着没去看,华晏清轻叹口气。
“二姐先去后面吧,别叫旁人发现了。”
华晏清四下望望,殿外漆黑一片,殿内也只燃着一盏灯。
华盈躺在棺材里,面上的妆是专门给死人画的,衣裳也是贵妇的礼服。
华晏清俯身细细嗅着,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又掰开了华盈的嘴,果然嗅到了和香囊一模一样的浓烈味道。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殿外传来阵抽噎声,华晏清一惊,忙闪身和华暮倾躲在棺材后面的帘子后,屏息凝神,透过一点缝隙看向外面。
“贵妃娘娘,奴婢是该下地狱被千刀万剐的……”
来人是松子,她双眼肿得像核桃一样,手中还捧着一叠纸元宝。
“这是奴婢方才亲手为您叠的。”
“奴婢罪该万死,只是奴婢家中有老母和幼弟,不能不在乎他们的性命啊。”
“奴婢是迫不得已。”
松子为华盈烧着纸钱,一面烧着,一面低声说着自己的过错。
华暮倾在帘子后听得真切,目光一凛,咬牙切齿道:“是她害了小姑。”
“二姐。”
华晏清及时拽住她,摇了摇头,她猛地察觉到一道毫不掩饰的杀气,忙一闪身把华暮倾护在身后。
“嘘。”
殿外蜡烛一下被吹灭。
“你是谁——”
松子这句话戛然而止,一声闷响传来,华晏清嗅到帘子后飘来的血腥味,她心中一惊,探头盯着那条缝,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四下望了望,又把被吹灭的蜡烛给点燃。
又一下亮堂起来。
松子脖颈一大道伤口,身体还在不断起伏抖动,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不少还沾染在帘子上,一点点往下滴。
华暮倾也看见这幅情形,又惊又怕,连大气也不敢喘。
“谁。”
黑衣刺客猛地一转头,目光直接落在华晏清和华暮倾身上,只以为是两个小太监,立刻提剑攻去。
“阿清快跑。”
华暮倾忙起身推了把华晏清将她护在身后,她手害怕的都在抖,却还是选择先护着妹妹。
华晏清鼻尖急出汗,脑海里这几日学的剑法拳法一闪而过,她咬咬牙,转身推开华暮倾,赤手空拳和那黑衣人搏斗起来。
左臂勾拳,侧身躲开凌厉的剑刃,又是一脚踢过去,手指正戳在后脊梁,趁黑衣刺客身形僵硬,华晏清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长剑。
“阿清!”华暮倾吃了一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
手起刀落,华晏清眉峰一蹙,剑刃划过那刺客的脖颈。
黑衣刺客倒下,双眼还瞪得很大。
华晏清气息缓缓平复,她扔下刀,扶着华暮倾往外走。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出宫。”
华暮倾目光一转,看见松子手边的血迹,心神一震,忙拽住华晏清。
“阿清,你看那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