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小道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女孩跌跌撞撞的扶着墙壁向前跑去,剧烈的运动让她喉间满是血腥味,眼前的景物忽暗忽明,大腿酸软得几乎无法再迈开。
被追上就只有死。女孩挣扎着跑过拐角,撞上再次等待已久的人。
“什……!”太大意了!女孩充满绝望的想,难道这个游戏刚开始,她就要输了么?
……早知道……早知道……!
女孩发出困兽一般委屈的呻.吟,她面前披着长长黑色风衣的少年发出叹息,他一只手按住女孩的头,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声音冷淡异常:“全部解决掉。”
他身后的黑衣人神色肃然,静默的端起了枪,对准了兴奋冲过来的那群人,然后看着对方僵住的脸,拉开了保险栓。
女孩茫然的抬起头:“……你……”
在这条逆着光的路,她只看到面前的少年有一头蓬松的软发,他安静的微笑着,声音像是掺进软糖一样温柔甜蜜:“没事了,好好休息吧。”
不应该放松的,她对面前这个人一无所知。
……但是,好安心,就像回到了家。
……
…………
………………
“……啊……”没拉好的窗帘透进了刺眼的阳光,白咲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伸手将窗帘拉拢,“又做那个梦……了啊……”
白咲很难定义这个梦是噩梦还是美梦,无论做多少次、无论梦中那些人追杀方式翻出了什么花样,白咲都知道,最后一定有一个人会站在某个拐角,替她解决所有追杀的人。
但她一次都没有在梦中看清那个人的长相,最多只能回忆起那人身上缠满的绷带。
“快四年了啊……”
白咲望着天花板,茫然道:“都这么久了。”
被港口黑手党的那位首领从地狱中救回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她在港口黑手党任职这么久,从一开始的打杂到现在独立完成任务,除了首领来救她的那一面,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首领。
反复梦到这一幕,大概因为这已经变成她的执念了吧?
……为什么首领就是不肯见她呢?如果是讨厌她,那为什么又要拼上港口黑手党庇佑她?
白咲有自知之明,她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创造出超过两百五十亿美金的价值。
可是首领还是庇佑着她。
“——阿白大人?”
白咲如同梦中惊醒,她赶紧穿好鞋跑到门边,充满歉意道:“哎哎敦君?……今天是休息日吧,有任务么?”
中岛敦思考了一下,脑中浮现那位大人冷淡的身影,决定不告诉面前这位在港口黑手党呆了几年却依旧残存天真的少女黑手党是没有休假的这一事实,他坦然道:“您的部下说从昨天开始阿白大人就没有出过门,离上一次阿白大人采购生活用品依旧过去了很久了,所以我在楼下买了便当。”
回忆了一下菜色,中岛敦补充道:“照烧双拼和可乐,我记得您很喜欢吃,之前在店里看到了奶酪棒,我也顺便带了一些来。”
肥宅爱好被戳穿,白咲很不好意思的接过中岛敦手中的袋子:“抱歉,麻烦你了,还有不用叫我大人啦,我们是平级呀。”
而且论在港口黑手党的地位,白咲其实远不如中岛敦有实权,但这个执着的孩子一直坚持叫她大人。
“不,阿白大人是——”话说到一半,中岛敦意识到什么,生生咽下下半句,“那么,我等下和镜花还有约,就先离开了。”
听到这个名字,白咲微微皱眉:“镜花她好些了么?”
泉镜花,之前无意路过地下牢房看到的女孩子,比她小几岁,但那双眼睛里毫无生机,只有浓浓的求死的欲望,镜花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只是“请你杀了我”。
虽然镜花很快就被看守的人推走了,但是白咲怎么也忘不了这个女孩子。
提到镜花,中岛敦神色柔和了一些:“请您不必过于放在心上,镜花已经好很多了,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嗯,再见啦。”白咲关上门,哼着歌把便当提到了饭桌上,拆开了一根奶酪棒,“唉,为什么我没有找到这个味道的奶酪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