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敏一手端着粥,一手拿着馒头站在门口,看到他们回来了,还是如往常一般开口:“慢吞吞的,赶紧进去早读了。”
因为是周五,今天没有化学和生物课。
其它的课也都没怎么上,各科老师依旧空着手过来,在讲台上坐着,只让同学们自习。
趁着今天,白亦晚把这周晚上给苏野总结的一些东西都给米贝讲了一遍,又给她划了重点题型,让她一定要把这些东西搞清楚。
周五最后一节课还是体育课,和一班他们一起上。
体育老师把大家都叫了出去,跑了三圈才解散。
一解散,大家就三三两两的上了楼,继续埋头学习。
苏野没有上楼,而是进了十班的教室,坐到了白亦晚的旁边,拿了两道题缠着白亦晚。
周五晚上是化学和数学,七点半的时候,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陆续过来给大家告别。
白亦晚坐在第三排的最边上,靠着墙,听着两个老师陆续来说话,眼眶都红了。
其实她们的告别一点儿都不郑重,就像是闲话家常,只在讨论明天是会下雨还是会出太阳一般。
应该是害怕耽误了大家的复习时间,两个老师都没有说多久,只三五句话,然后就是祝福同学们考试加油。
物理老师和生物老师是课间来的,那时候教室里人都没有齐,两个老师也都没有站到讲台上去,只在过道上来回走了两边,和同学们说说话,或者是讲题,总之完全看不出来道别的意味。
他们一直留到上课铃响了才走到门口,恋恋不舍的看了大家一会儿才离开。
化学老师是三十多岁,有点儿油腻,有时候说话还娘里娘气的,而且他是十六班的班主任,和十班的小学渣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没想到他说着说着,竟然在课堂上就眼眶红红的,差点儿哭出来。
看到化学老师这个样子,分别的氛围一下子就浓厚了起来,好多人都低着头情绪低落。
“好了,一个个的,干啥呢,你们要真有点儿良心今后就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人家。”
化学老师突然又开口,声音略带沙哑。
白亦晚没怎么看书,趴在桌子上抹眼泪呢。
其实也不是感情深到了什么地步,只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有些人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再者,他们告别的,是这三年的时光。
最后一节课是数学,姚敏啥也没拿,空着手就过来了。
一进教室,她像往常那般随意开口:“自己看书啊,有问题举手问。”
教室里静默无声,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下课之后姚敏也没走,最后还有三十分钟她也是要在教室里守着的。
最后半个小时,姚敏也没让大家自习,就坐在讲台上和同学们说起了话来。
她叹了口气,开口:“我呀教书都叫了十多年了,你们是我的第五届学生,我教了这么多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们了,虽然调皮了一点儿,但好歹心眼不坏。”
说着说着,姚敏就开始给大家讲她以前的学生,虽然她带的班永远是年级里最差的班级,但里面也出了一些人才,还有人给学校捐过一栋教学楼。
“每次毕业的时候啊,那些老师就在办公室里唉声叹气的,有些女老师还躲着偷偷哭呢,所以呀你们也别怨老师平时管得严了,他们都是为你们好。”
姚敏语气轻快,但是大家都在猜想她肯定也是‘有些女老师’之一。
说闲话的时间过得快,放学的铃声响起,姚敏起身,拍了拍手:“好了,大家都早点儿回家,周末两天好好休息,下周考试加油。”
说完,大家起身低着头收拾东西,一个个的还是如往常一般背着书包回家,回寝室。
姚敏走得快,没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留在后面的人都在找剩下的人要联系方式,说今后也要多联系。
也是了,考试的时候大家的考场不一样,分布在全市各个学校,大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准确来说或许很多人只能在考试完之后的毕业聚餐上见最后一次面了。
且不说有的人会到外地读大学,将来难得回来,就算是大家都在铜安市,那见面的机会也微乎其微,铜安市太大了,见一面太困难。
白亦晚端着书箱,看到了后门的苏野。
米贝也看到了苏野,她侧身出来,给白亦晚让路。
“我等你啊,我们一起走。”
白亦晚开口。
“没事儿,你先走吧,我们也不像别人一样,我今后还要来找你玩呢。”
米贝语气轻快。
白亦晚想了想,就算米贝不来找她,她也会去找米贝的,她们俩完全不需要这么伤感。
“那行,那我先走了。”
白亦晚抱着箱子从座位走出来。
苏野已经进来了,看白亦晚出来,三两步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箱子。
“你这是些啥,你又不看了,带回去干嘛?”
苏野颠了颠手上的书箱,问。
白亦晚看了看苏野,见他书包扁扁的,真的是什么都没带。
“回忆你不懂啊,将来还可以给我孩子讲讲他老妈的光荣史呢。”
白亦晚呛声。
苏野点点头没说话,等他们走出教室,下了楼梯,走到篮球场,苏野突然开口:“将来我们的孩子必须要遗传我的脸还有你的智商,女孩儿就是女神,男孩儿就是男神。”
……
白亦晚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味,偏头看了苏野一眼,语气不善:“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不比你强百倍,我丑了吗?”
苏野憋笑,凑到她面前,仔细看了看,还拧眉思考了一番,才回答:“你当然是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