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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府衙行,东西墙边各有得(2 / 2)


“分明是浅红色,头上还有木簪。”

“十六七岁的模样罢。”

“胡说,我瞧着怎么看也有二十出头了,头上确实是木簪,明明像是没做过粗活的样子,却连一件像样的头面都没有,弄不清是何出身。”

“对对,头发上干干净净的,便是寻常人家就算没有穿金戴银,也没这般寒酸。”

展昭听时并未细想,可这回儿霍黎站在眼前,他却发现那些全是猜想胡言的话语里竟有大半能与霍黎的打扮对的上。

“霍姑娘今日一早去过药铺?”展昭也省了心里的猜想,直言问道。

“确实去过。”霍黎一怔,大约是没想到展昭对她往府衙去的缘由知晓的如此清楚,她说话柔顺,回答起这话却并未犹豫,“路上伤了身,一早起来便觉得不适,去药铺买了副药,还麻烦了跑堂小哥帮忙煎了一帖。”

官府闭了江宁府的城门,又叫衙役循着邻里三言两语的证词全城排查,当真在短短半个时辰内找到了这个一早进了药铺的人,这江宁府的官府恐怕并非传言那般不堪。

“霍姑娘可是识得那药铺的夫妇?”展昭眼底微闪,又问。

这回霍黎有了一瞬的犹疑,“确实认得,我原先也未想到,当时只是想寻个药铺,初次来江宁府还差点迷了道,不成想遇上了多年不见的栀娘。只是不知官府为何要寻我问话,可是栀娘的药铺发生了什么?”她说到此处,面上带了些慌乱与忧色,“几位官爷不愿多言,展大哥可是知晓?可否告知霍黎一二?”

衙役们闻言面面相觑,此事还未对霍黎言明本就是为了叫霍黎好好配合,以免再生枝节,可这是莫不会惹恼了这位江湖侠客罢。

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展昭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并未多言,而是继续问道:“霍姑娘与栀娘多年未见,可是关门相谈许久?”

“正是。”霍黎见展昭并无解释之意,只好回答道。

“霍姑娘并非从前门离的药铺?”展昭说。据他所知,邻里几人皆言只见那姑娘进了门却不见出来。

“我迷了道,是栀娘的郎君我指了路,说是从药铺后门出沿着巷子拐弯的街道直走,便能瞧见迷蝶园的招牌,再往前不远就是朝阳客栈。因而我是药铺后门离去的。”霍黎说道,句句条理清晰,并无惊惧之意,只是眼眸里几番震惊展昭所知之多,仿佛亲眼所见。

“你的意思是你离开时,药铺夫妇二人还好好的?”衙役忍不住插嘴。

“自然是……”霍黎刚起了个头,忽的怔住了,仿佛是才明白衙役所言之意,眼睛猛然睁大,神色大变,“你、你是说……”

有一人不耐烦解释,更是对另一个衙役给一个江湖侠客赔笑一事不快,对霍黎轻哼道:“今儿一早药铺夫妇被乱刀砍死,街里街外的人只瞧见你一人进了药铺,还特地关上了门,你说你离去时他们二人还活着却是无人作证。我们怀疑你有作案嫌疑,才带你会公堂问话。”

“栀……”霍黎一下骇住了,双唇还是颤抖,别说一句话,便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如此,请罢。”衙役冷硬引路道。

霍黎本就和顺的面容上诚惶诚恐,颤着唇再不敢多问,被衙役推了一把才紧随衙役而去。

展昭停在原地,墨眸如潭,难探心思。他回头瞧了一眼府衙的墙,仿佛是无话再问,任由四个衙役将霍黎带去衙门,却又在五人往前走了几步时,似是不经意又似是刻意为之的猝然一句:“霍姑娘可认得鹿铃?”

霍黎猛然回头。

多年不见,自是少年相识。栀娘乃是少时来的江宁府,同行之人、正是鹿铃。

另一头的白玉堂却并非被人喊住了,而是自己踩着墙头又翻身转回了一条巷子,也拦下了一个从拐进巷子时被他瞥见的人。

头戴斗笠,身着旧衣,形容怪异。

单单只看背影,谁都觉得此人仿佛是一个年迈而弓着背还背着什么很重的东西的老汉。

可便是如此,白玉堂也能一眼认出这个身影,或者说从他与阿昌说话时就已然瞧见了的人,“你来江宁府可别说是来探望白爷的,还刻意乔装改扮。”他一只手按住那人的肩膀眯着眼轻声道。

那人猛一抬肩、一侧身,将白玉堂的手撞开,身上背着的箱子顺着肩膀和手臂滑了下来,白玉堂正对上斗笠下的面容。

是一张皱巴巴的面容,还有灰灰白白的长胡子,眼眸却截然不同清和明澈,一开一合神光逼人,绝非长者才有的眼神。

那人脱了背上箱子,单手拽着白玉堂的右手就是一扭,站直了身后身量竟还挺高。

白玉堂冷笑一声,知晓自己并未认错人,整个人顺着手被扭动的方向翻身跃起,就像是借了力被对方掀起在空中旋了一周,左手成掌刀,朝着那人的腹部挥去。

那人并不吃惊,松手一退,单手竖着对着白玉堂左手腕关节处狠狠落下,却被白玉堂施力撞回。身后便是墙,他只能一把握住白玉堂的手腕,另一手揪住白玉堂的衣襟,脚底往地面一抵,脱手就将白玉堂往墙上甩去。

白玉堂蜷身向前,正面空翻稳稳落地,抬眼却见那人一手拽起刚刚丢下的箱子,先是望了望人群,仿佛在寻找什么,随后又看了白玉堂一眼,一点不恋战直接往人群里头一钻,扬长而去。从头到尾那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而那回望的眼神坚硬似能反光、犀利却不尖刻,毫无人情味,亦不觉温度,仿佛漠然无情。

留于原地的白玉堂面色冷峻,眉宇间的阴霾几乎逼成了可见的煞气。

然而他眯着眼来回瞧了瞧过了巷子那热闹的人群,未有追击之意,只是抬起左手,稍稍握了握,又抚开衣袖,果真就瞧着两根细细长长的软针扎在穴道上,叫他手臂发麻。若不是如此,白玉堂怎会叫那人轻易逃了。

白玉堂将其甩到墙上,奇怪的是那两根软针瞬间消失了踪迹。

他翻墙而入前,脑中略过先前那人在人群中环顾的目光还有自己入巷之前那人乔装打扮、弓背而行的模样,好似在暗中追踪何人。然而白玉堂再往前想,只能想起满街人头攒动,男男女女、妇孺老少,也有与那人一般头戴斗笠的,别无更深刻的印象。

白玉堂踩着墙头飞身而入,茶白色的衣袍掀起,倏忽间一头窜进了一间屋子,心里头转过的反而是几番出现的金钗,还有邮驿铺子里那个伙计所说的:“信好似是从开封府来的。”

屋内灰布长衫的公孙策正提笔站在桌边写着什么,忽闻响动,抬起眉眼一看。只见两个影子从窗外跃进来,仿佛像是都走了神还是怎么的,也不知该说是默契上来了还是失了灵,两个眼瞧着武功高强、眉目俊朗的年轻侠客听着对面有声,同时往侧面一躲,不仅没躲开,还好巧不巧地往一个方向多进了一步,两个脑门就这么咚的一声狠狠撞在了一起。

“……”公孙策呆愣得微微张了嘴,提起的毛笔滴下了一滴墨,糊了大半张纸。

※※※※※※※※※※※※※※※※※※※※

鹿铃的反应简直就是十动然拒的写照。

昭昭表示,竟然不能靠颜值和嘴炮拯救世界,这还是主角待遇吗?

阿洛无辜脸望天。

五爷表示,最后那一撞是怎么回事!

公孙先生表示我刚写了一张纸,快赔!

昭昭与五爷默默甩锅阿洛。

公孙先生拔出小刀微笑。

阿洛,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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