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儿马上点头,还一指江志诚,“我就是他说的差生,我并没有带坏培培,是培培一直在帮我补习,班里弄学习小组的事也是因为培培。”
“哦,培培同学经常帮你补习?”
“对啊,她还教导我不要总等着抄别人的,考试也是要技巧的,上个寒假她还组织我们一起写作业,我妈都夸我跟培培一起学习,让她省心不少。”
记者就想再问问江志诚,这样才有意思嘛。
铁蛋儿见话筒要走,忙一把握住,“还有,培培是好学生,但她不死学,不像某些人只知道书本上的知识,培培同学化学物理都懂,我们李老师说那是初中才学的知识,培培还经常研究个小发明什么的。”
江培培怕这家伙说出自己研制出了方便一只笔写两行的尺子,忙咳嗽两声,铁蛋儿明白了,只夸江培培学习和种地这两项技能。
江志诚本来想给自己脸上贴金,谁想到铁蛋儿这家伙突然冒出来,支书根本就没叫他,他都不在采访计划里,跑来干什么?
不过他还是怕一会儿话筒再移回来,心中哼了一声,偷偷溜了。
等采访李老师时,李老师居然也开始信口开河起来,“我其实早就看出培培是个天才,是块璞玉……”
然后就开始说他怎么给江培培做思想工作,怎么让她爱上学习的,怎么为了她去跟校长谈弹性上课,还为此研究了一套心态调整大法。
江培培听得很无语,唉,这一个个的,除了铁蛋儿怎么都睁眼说瞎话呢。不过也好,她突然开始上进,本来就很奇怪没有任何理由,李老师一直也对她不错,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记者问完同学老师,想多拍点素材,回去看着剪,就又问:“亲戚呢?叔叔婶婶的有没有?”
江培培想起上次刘桂花堵着门说的那些话,很怀疑让她接受采访她会把蚂蚁在她家门口排字的事说出来,这可是要上电视的,不能搞封建迷信。
还好不等她阻拦,支书就说了,“我看还是采访采访培培帮助过的人,还有可以去她的大棚里看看。”
对,还有大棚呢,记者马上不提刘桂花了,决定去大棚看看。
江永富刚想过去说我是培培堂哥,我们经常一起写作业,经常到培培家吃饭,培培还知道弄槐花饭去城里卖,反正是想了一堆话,结果没他什么事,他正想往前凑呢,被他妈一把拉住。
刘桂花一直在外围站着,她也想上电视,但不想做为江培培的婶子上电视,更何况要想接受采访就得在电视上夸她,刘桂花一直就觉得江培培是她的克星,现在不找江培培麻烦是她怕了而已,自然不想说江培培的好话。
不过她不想上,江武想上啊,江武知道电视台的人要来,今天穿的是最干净最得出手去的汗衫,就想着上电视呢。
可现在他人呢?刘桂花觉得很奇怪,这种场合江武再懒也不会躲。
江家小院里,摄影师收拾摄像设备准备去地里外拍,编导跟记者们有点渴,正喝水吃水果呢,江文切了好几个西瓜,又沙又甜,特别解渴。
看热闹的人挺多,谁也没留意最外圈的刘桂花走了。
等他们出去时,桌椅板凳已经收拾走,地面都有人扫得干干净净,别说电视台的几位了,就是曹县长都觉得这江河村的人素质真不错,怪不得能培养出培培这么能干又懂事的孩子。
这时候的设备死沉死沉的,他们决定开着采访车,正要上车时就听见斜对面的胡同里有个女人歇斯底里地喊着:“江武,老娘天天给你当丫鬟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你居然被这狐狸精给迷住了!臭不要脸的东西,你给我滚出来,让大家伙看看你这骚模样。”
然后大家就见刘桂花拉扯着衣衫不整的李葵媳妇从胡同边上的麦秸堆里走了出来。
江培培简直傻眼了,这是要闹哪样?光天化日的他们就在柴禾垛里这样那样吗?
那记者虽然是农业台的,但记者的八卦之魂向来旺盛,马上要开机器,被曹县长一把按住,这种事怎么能拍。
他刚想说培培还是个孩子呢,咱们赶紧走,别理这些烂事。
谁知道柴禾堆里一个男的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刘桂花,你这个泼妇,你又想迫害人?信不信我真跟你离婚,我就不信离了你我还过不下去了。”
刘桂花不敢打她男人,拉着李葵媳妇抽脸,“你个小骚货,给我男人灌了什么迷糊汤!”
李葵媳妇脸红的能滴出血来,被扇脸也一声不吭。
江武不知道是对李葵媳妇有了真感情还是看不得刘桂花打人,冲上去一把把刘桂花推开,把李葵媳妇护到自己身后,还指着刘桂花说:“你这个恶毒女人,再打一个你试试。”
刘桂花气疯了,她直奔着曹县长就扑了过来,一到跟前就跪倒在地,“县长,您是青天大老爷,您说说这事要怎么办?这女人自己男人又不是不在家,居然勾引我男人。”
江武这个二货跑上前来踹了她一脚,“你求谁呢,人家大官是冲着培培的面子来咱们村的,你这货给培培扎小人的事你忘了?又毒又坏的东西!那是你侄女!”
江文跟李金霞本来就挺生气的,自家闺女露脸争光的好日子,这两口子跑出来添堵,你说气不气,可是现在听到江武说给培培扎小人,他们俩不只是气了,过去就想把刘桂花撕了。
还好被乔婶子他们拉住,他们是培培的父母,当着电视台的面可不能打起来。
曹县长也非常生气,前边都好好的,丰收宴,各种采访,不管是那些孩子还是村民都表现出了良好的素质,很争气,这怎么最后关头掉了链子。
虽说电视台肯定不会播这些,可他做为一县之长,让省城的电视台看这种笑话,还是觉得丢脸。
他这县长都觉得丢脸,支书更是恨不得把这三个人扔到塘里去,等电视台的走了再捞上来。
“都闭嘴吧,有什么事咱们关起门来说,李葵呢?赶紧把你媳妇领回去。”
李葵去村委送桌子了,还真没在。
支书见状赶紧催电视台的,“别管他们,肯定是灌多了猫尿,咱们去大棚。”
边上人也从惊吓中醒过来了,主要是他们村还真没有过桃色事件,以前吃都吃不饱,谁有那心思啊。
这时都存着心看热闹,见支书瞪他们才想起来县长跟电视台的都在,这人丢大发了。
有人就赶紧上来拉江武跟刘桂花,谁想到电视台的人不急着走了,“刚才这位同志说什么?这位妇女同志给培培同学扎小人?还是亲戚关系?”
江培培叹口气,这下子可热闹了,不过看县长的意思,绝对不可能让媒体把这事爆出去。
不过这事确实得解释清楚,不然人家该琢磨了,这江培培到底做了什么事才惹到她婶子给她扎小人。
还没等她想出对策来,江奶奶颤巍巍地走过来,一巴掌扇在江武脸上,“你个混账东西,你媳妇疯得越来越厉害你不知道吗?早就叫你送她去精神病院你不肯,说关起来你舍不得,现在你看看她惹出多大事来。”
曹县长松了口气,这就对了嘛,这妇女一看就是脑子有问题,扑过来往下跪的那劲,恨不得把地跪出个深坑来,还有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青天大老爷,怪怪的。
支书听见江武的话也是万分震惊,扎小人那事只有江武跟江奶奶知道,连江永富他们都只看见小人了不知道那是干什么呢。
他虽然知道刘桂花没病,但这时候也只能顺着江奶奶说,“唉,培培这二叔跟她一样心软,培培的二婶去年被蜂蛰的满头包,满村乱跑,后来就疯了,看见谁就说要扎小人,看见我都嚷嚷着要扎我的小人。早就该送医院。”
江培培无奈苦笑,这事闹的,今天他们村的人都成了谎话精。
行吧,疯了这理由不错,但怎么解释李葵媳妇跟江武都在那个柴禾垛里?
果然记者十分犀利地问:“真是疯子?那这两位什么关系?看这一身的麦秸?”
江武今天高兴,自家侄女出了名,这侄女跟他关系又不错,他能不高兴吗,再说他掌勺的大菜还被县长夸了,说一点不像大锅饭,特别香。
今天支书自费准备了几瓶好酒就是想接待县长跟电视台的人,不过他们都说在工作没喝,江武悄没声的顺了一瓶,就着他做饭时藏下来的猪头肉,一气喝了小半瓶。
他跟李葵媳妇早就勾搭上了,今天喝多了也不管不顾就拉着她诉上了苦,说想跟媳妇离婚又怕找不找这么能干的,他又不想管家里的事。
想拉下脸来跟培培一起干,自己又是当叔的,再说他也没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