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了江材,江文这心里才有了底气,虽然他是这种思想,可培培她们也是他的心头肉啊。
哦,他女儿自己花钱买肉江奶奶都要说,却主动掏钱给那三个小子买,别说江培培了,就是江文自己都觉得憋屈得慌。
不过他也不好为这个去说老人,还是得把培培这些糟心事先弄清楚才行,闺女家一旦走歪了,肯定被人指摘。
“咱家都是大孩子了,为一口肉急什么。培培,爸问你,你有没有跟江老蔫家小子混一起,两个人还一起骑自行车跑城里去卖东西?”
“是,我确实跟江大伟一起去卖过东西,不过爸,你听我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好吗?”
屋里的江奶奶不肯让她说:“小丫头片子嘴可好使呢,黑得也能说成白的。”
江培培气笑了,“爸,你听我说完,然后可以去找支书问,找村里人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奶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老糊涂了吧,这明摆着正常事,她非要往坏里说。”
江培培也不等江文跟江奶奶再开口就直接道:“一开始我是一个人去的,我是看我妈身体不好又舍不得买药,这才去卖榆钱饭包,也赚了不少钱。江大伟的弟弟骗的江仁把本子撕了……”
江培培一气把怎么帮着江大伟找赚钱的法子,怎么帮着江大伟跟他妈出来住,江老蔫怎么伏法的,她受了表彰,江大伟家还给了她了钱,她没要,然后今天就来了好多人帮着她家收麦子。
这里边的事有的江武也知道,在一边帮着说。
江文听了跟李金霞一个反应,他不想让女儿去惹那种危险人物,可她做了,还把人抓到了,江文这心里也是很高兴,很骄傲的。
江培培说完了,就更疑惑了,“爸,要是别人家奶奶一见儿子回来,肯定先说说孙女被公安表彰的事吧,这才过去十几天啊,而且那天公安同志跟村干部们带着我从学校到家里整在村里绕了一圈,多光宗耀祖的事,我这些天出去碰到别人还夸我呢。怎么这事我奶就不跟你说了?”
江文也皱眉,是啊,这么大事,江奶奶一句不提,光说她多委屈了。
“爸,我奶怎么跟你说的?每回我们做了好饭都叫她吃,要不就给她留着,我嘴上说着不吃,可我看她吃得挺开心的啊,就是有时候会把东西留着给我永富哥吃,我妈也从没说过什么,可她吃完还骂我们浪费,我们也不能总是热脸贴冷屁股吧!”
江文叹口气,刚想替江奶奶描补两句。
江培培又说:“我妈倒是想着以后跟她做一样的饭,省细一点,也免得她不待见我们。可我赚了钱了,我妈身体不好需要营养,江仁江材他们又正长身体呢,吃点好的有罪啊?”
江武马上说:“就是嘛,吃点好的有罪吗?都跟咱妈一样吃糠咽菜的才行吗?人培培有钱,公安奖的,当时支书还拎着二斤肉送上门呢。”
他说着自来熟的过去把大锅揭开,“培培,看我的,我炖肉那是一绝。”
外边说了这么半天,里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江培培有点纳闷,这江奶奶又想干嘛?
其实江奶奶在听见江武说出她给了他家五十块钱时,就知道这次栽在小儿子手里了。
她就那一块地,粮食还经常搬到江武家去,从来没卖过钱。她手头那钱都是江文给的,每年出去打工回来江文肯定给江奶奶点钱,有时候十块,有时候二十,就这么攒下来的。
结果她上去就给了江武家五十块钱,大儿子心里能好受,江奶奶知道自己这事办得不漂亮,可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江文能干啊,江武就是个混子,赚不来钱。
她除了偏着点小儿子,还能怎么办?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是她偏着向着的小儿子一张嘴就把她给卖了,江奶奶那个气哦,本想抓住江培培浪费整天瞎买的事再接着说,可一听外边那小丫崽子的话就知道这口舌官司赢不了了。
她能怎么办?大儿子一会儿会不会进来跟她对峙?照江文的性子应该不会,但她自己也得有个台阶下啊。
于是江奶奶干脆装晕了,就见她躺在炕上,捂着胸口,手摊着,旁边倒着一瓶速效救心丸。
江奶奶早年间有心悸的毛病,不过可能是饿的,日子好过了再没犯过,不过药瓶子倒是常备着的。
江文听完了闺女的解释,心中明明白白的,他妈确实是委屈了,但不是他媳妇闺女造成的,是她自己给自己的委屈。
从江培培姐妹两个出生她就常说是赔钱货,培培说得没错,在她心里大概自家这些孩子不配过得好不配吃肉,只有她那三个宝贝孙子才配吧。
可这话能说吗?
江文叹口气,决定还是和稀泥吧,进屋跟江奶奶说这都是误会,你听培培这不挺懂事的吗?还被公安跟村里奖了,多有出息!
谁想到他一进去就看见他妈躺床上了,看那样子是被气晕了啊!
“妈!您这是怎么了?江武赶紧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