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宴上秋水痕装醉蒙混过关,然后借着三分酒意美美地睡了一宿。第二日清晨嫔妃们请安的时候,涂昭仪和宣婕妤脸色巨臭。秋水痕觉着莫名其妙,后来才想起来,原来是昨天她借着酒意撒酒疯抱了皇帝来着。顺带着,也想起了那株被皇帝剪了的青龙卧墨池!
秋水痕去到牡丹花圃里。万物有灵,那株她好不容易养活的青龙卧墨池似乎知道自己的花儿被剪了,连同叶子也一并蔫儿了。要知道昨儿个之前还精神着呢。
秋水痕越想越气!
“絮芝,传太医!”
絮芝唬了一跳,“娘娘,您怎么了?”
秋水痕:“我心口疼!”
秋水痕“病”了,说是心口疼的厉害,一下子卧床不起,太医换了好几个,也不见好。皇帝召来太医询问,太医得出结论说“皇后娘娘本就气血不足,加之饮酒过量,这才引发心疾,需要好生调养。”
涂太后想借机要走治理六宫之权,然秋水痕虽然缠绵病榻,却有一个絮芝在,她有凤章在手,六宫事务照样有条不紊运行,除却一些嫔妃们私下较劲絮芝没法约束之外,其他皆丝毫不乱。涂太后的小算盘只能落空。
秋水痕于“病”中仍不忘福泽六宫嫔妃,牡丹花宴结束之后,她给各宫都赏赐了不同花卉,杜淑仪的芙蕖殿中赏赐了莲花文君拂尘,柳婉莹的芷祥殿赏赐的是木槿,荼充华的浮月轩取用其名,赐的就是荼蘼;林承徽的钟喜殿是迎春;梁才人是玉簪花,许采女是绿菊。至于涂昭仪的祥云宫和宣婕妤的梓英殿,两者都是芍药。由内侍省负责发放,各宫宫女自行前往领取。
祥云宫的宫女杏儿去到内侍省的时候,正巧梓英殿的水莲儿也在,水莲儿先了一步,杏儿进去的时候,刚巧看见内侍省的小太监贵忠正一脸谄媚的跟水莲儿说:“这株芍药名叫‘一品红’,不但颜色正红,而且花型极像牡丹……”而旁边则放着另外一株已经带了花苞,明显能看出是粉红色的芍药花苗。
颜色正红,像牡丹?
在宫里伺候,哪个不知道主子的喜好?
杏儿听了小太监的话,快步上前一把抢过水莲儿手上的“一品红”芍药花苗,冲着小太监道:“桂公公,你莫不是记错了吧?这一品红芍药该是给我们祥云宫才是?”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这株一品红是我先拿到的,你凭什么抢?”水莲儿不甘示弱,边说边也上手去抢。
杏儿使劲拉过花苗,道:“我们祥云宫涂昭仪位居三夫人之首,高你们婕妤一等,就凭这个也当由我们祥云宫先挑。”
水莲儿将花苗拽回去,反驳道:“笑话,昭仪和婕妤同样位列三夫人,大家都是正一品,爵奉相同,何来高低之说?”
“你……你给我。”
杏儿说不过水莲儿就硬抢。水莲儿哪里肯让,就这样,俩个人扯着那株一品红芍药花苗,你来我往,谁都不肯相让。那名叫桂忠的小太监在一旁苦劝无用。
抢夺之中,杏儿气急败坏抬手欲挠水莲儿的脸,被水莲儿往后一仰躲开了。
“好你个小贱蹄子,竟敢挠我的脸?”
水莲儿比杏儿高了半个头,腾出手来就往杏儿脸上抽了一下,只听趴的一声脆响,杏儿白皙娇嫩的面颊上瞬间出现一个五指印。
“你……你敢打我?”
杏儿捂着脸不敢置信。
“打你怎么了?我还揣你呢。”
水莲儿说罢,当真抬脚给了杏儿一脚。杏儿冷不丁小腿肚上挨了一记,一下子跌到地上。当下也顾不得抢花苗了,呜呜哭了起来。
吓得小太监桂忠直喊:“哎哟,两位姑奶奶你们别打了。”
水莲儿拿着抢到手的一品红芍药花苗,居高临下俾睨了一眼坐在地上哭的杏儿,得意地走了。回去之后,自是一番添油加醋将抢夺一品红芍药花苗之事诉说了一遍。宣婕妤听了,只说:“打的好!涂娇那个贱人仗着太后在宫里肆无忌惮,如今竟然欺负到本宫头上来了。她打量本宫跟皇后一样好性儿么?”
而那厢杏儿,哭哭啼啼地回去祥云宫,同样是颠倒是非将事情经过哭诉了一番。“娘娘,奴婢只是想着,您是昭仪,位列三夫人之首,那一品红芍药合该给您才是,于是上前询问那桂公公,是否是搞错了,谁知那宣婕妤身边的水莲儿上来就给了奴婢一巴掌,还说昭仪和婕妤同样位列三夫人,大家都是正一品,爵奉相等,并无高低之分,硬生生从奴婢手上抢走了那株一品红芍药,不但如此,她还揣了奴婢一脚,奴婢愚笨,打不过她,只好回来向昭仪请罪。”
涂昭仪听完怒不可遏,当即拍案而起,道:“好你个宣如柠,平日里你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你身边的小丫头都敢如此猖狂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涂昭仪近日正气儿不顺呢!
原来先头在牡丹花宴上,皇帝那一句:“涂家是朕的母族,关键时刻,自然是要帮朕的,不但太后,就连朕的舅舅和表兄也为西北军饷出力不小呢。”语带机关,事后,他命人拿单子上门取钱,对外只说是涂家奉命筹集军饷。那单子上面清清楚楚罗列着各家送的礼,就连一个花瓶一只鹦鹉都记得丝毫不差……
涂家偷鸡不着蚀把米,非但没捞着钱,还折进去不少。明面上受了皇帝嘉奖,实际上却成了天大的笑话。那些原先送礼巴结的人家,见皇帝知道的一清二楚,也吓得不敢再上门了。
父兄对着她一通抱怨,涂太后数落她出了个馊主意,她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正愁有气没地儿撒呢,偏生宣婕妤就自己撞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