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桉被陆舷抱着回?了他的领地。
并不是什么暧昧的原因,而是因为梅桉被那些兽人欺负的全身上下都是伤口,显得可怜巴巴的。
陆舷不想让他伤口再裂开一次,就把人抱走了。
反正这只梅花鹿轻的厉害,还没他猎回来的猎物重。
不对啊,鹿不都体态健壮的吗?
陆舷又低头看向怀里瘦削的小孩,心情?再次肉眼可见低落下去。
算了,还没成年,肉肯定能养回来。
梅桉缩在陆舷的怀抱里没动,他并不抗拒这只雄性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相反让他原本受到惊吓的心稳定了些。
他垂着头,听着对方的心跳声。
“你先去洗澡,注意别碰到伤口。”
陆舷把肮脏的小鹿放在椅子上,蹲下身仰视对方,他立体俊美的五官有了更逼人的帅气。
花豹是大型猫科动物,陆舷而眼睛是浅浅的金褐色,在阳光下时瞳孔收缩,变成?竖瞳时会显得他更不近人情。
况且,花豹是生于非洲和东亚的动物,陆舷的长相变得有些混血,皮肤冷白,眉眼精致。
但他的目光落回梅桉身上时,又将?他不知道为什么带回来梅花鹿身上扫了一圈,有些挫败。
“……算了,我帮你吧。”
“我对未成年的小孩子没兴趣,不会占你便宜。”
陆舷说完转头就去准备热水,这些小草食动物的素质又不高,尤其是亚雄和雌性,又弱又娇气。
梅桉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陆舷话中的意思,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其实,他没往别的地方去想。
莫名的他对陆舷有了微妙的信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刚刚才把他救离了魔爪,梅桉并不觉得陆舷把他带回来存了那样的心思。
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陆舷对他的确什么兴趣都没有,救他大概只是做慈善。
陆舷的动作很快,温热的水装在木盆里,陆舷蹲下身,抬头无声地看向梅桉,在征求他的意见。
“……谢谢。”
梅桉低声应了一下,陆舷明白他是需要自己帮忙了。
他作为猎食者,向来是个行动派,直接伸手剥开了对方上半身的衣物,望见了对方瘦弱白皙的有些单薄的胸腹。
少年的身躯很单薄,像是脆弱的蝴蝶,仿佛简简单单就能折去他的骨头,看起来很是羸弱。
陆舷面不改色,他对未成年的小孩子没什么兴趣是真的,对着梅桉完全是稳如泰山。
梅桉身上都是一路过来的灰尘,白净的的脸上脏兮兮的,身上更是惨不忍睹,陆舷合理怀疑他捡的真的是只小乞丐。
柔软的兽皮浸了温水,擦拭着少年的皮肤,把那些脏污的泥泞和灰尘都擦去,让少年身上舒服了起来。
等到把梅桉再次变成一个干净漂亮的小梅花鹿时,陆舷烧的热水已经用了三大桶,最后一次的时候甚至换了块兽皮。
堪称奢侈,兽皮算是比较珍惜的东西,保暖又光滑,被当做擦澡巾的那是奢侈中的奢侈。
少年身上和了一件宽大的兽皮袍子,是雪白的狐皮,衬托的少年身形更加娇小可爱,长相精致皮肤白皙。
一对细长的鹿角轻盈,有着好看的玉色,随着少年裹在袍子里微微晃动着。
“……坐起来。”
陆舷看着这一幕有些发怔,但他一瞬就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神色重新变得平淡了下来。
陆舷对梅桉说是娇宠也丝毫不过分,不要说奴隶,就连不少兽人的伴侣都没有被这么精心伺候过,更不要说拥有暖和的兽皮。
而此刻,梅桉合着色泽漂亮光滑的狐皮兽皮,窝在陆舷的床上,睁着灵动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对方的巢穴。
被覆上了药草的地方微微发凉,缓解了痛楚,饶是梅桉在以前家里,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他睡在软棉的床上,身上是顺滑柔软的狐皮兽皮。
梅桉不是傻子,这狐皮质量极好,一看就是特别珍贵的东西。
那只花豹看起来并不在意,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他穿着。
甚至体贴到,还为了他温了水,怕他别冻着。
梅桉眼眶微红,他从来没有过被人细细捧在手心里照顾过,亚雄从小就要学会懂事,不懂事的他们只会是累赘。
所以梅桉过早的成?熟,他几乎没有被人抱过,更别提被人精心照顾着洗澡擦药。
尤其是受了委屈之后,梅桉更想哭了。
他甚至大胆的……想要和之前一样在那雄性怀里掉眼泪。
这想法大逆不道,梅桉知道对方根本不喜欢他,也没义务对他好。
可能,只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
就好比路上见了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猫,善心的人把奄奄一息的猫咪捡回去救治。
十?分贴合,可无法?阻止流浪猫生出依赖之心。
梅桉听到陆舷叫他起来的时候,心神皆是一抖,坐在床上有些茫然和慌乱。
小心翼翼的看着陆舷,仿佛在揣测他的心情?,更像只被捡回来的小动物了。
“坐好。”
陆舷有点无奈,把手中的瓷碗递给了梅桉,“先吃完,暖了肚子再睡。”
空腹睡着,这鹿崽子今天肯定滴水未进,
到时候睡得不舒服,陆舷想让他吃点东西安抚下情?绪。
“家里只剩下这个了,你要是喜欢素的,我下回?狩猎会记得。”
梅桉接过热乎乎的碗碟,里面并非是肉食动物的那些大肉骨头,只有一碗粘稠的小粟粥。
粟是原始社会的一种粮食,煮的软烂,却意外的合梅桉的胃口。
他是草食动物,这些清淡的粥物对梅桉来说挺好吃的。
主要是吃完了粟粥,他原本紧张敏感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全身都暖洋洋的很舒服。
而伴随而来的是困意汹涌,全身都有些肌肉酸痛,陆舷给他盖上了兽皮,把梅花鹿裹在了暖融融的被窝里。
梅桉没几下就睡了过去,他睡着的时候并不安稳,而是轻声咕哝着一点的声音。
陆舷看了看睡着的小孩,准备转身走时,突然被人扯住了身上的兽皮。
小梅花鹿缩在被窝里,攥着陆舷一点点的毛皮,轻声说着他在醒着时不敢说出的话。
“……谢谢您,谢谢您愿意救我。”
他不愿意在现实中说,因为梅桉觉得自己嘴上说的两个字根本表达不出自己对陆舷的感谢,显得无力。
他没有底气和对方道谢,陆舷为他做的,早就超出了谢谢可以涵盖的。
但他依然,无比虔诚的心怀感谢。
可睡梦中的人不知道,面前冷情淡漠的花豹尾巴微微一卷,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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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桉再醒来时是第二天正午了,陆舷并不在巢穴里,但是巢穴中全是雄性身上好闻的味道,让他安下了心。
梅桉穿好白狐兽皮,拿藤蔓在腰间和手腕处绑了个结实,确定身上的兽皮不会拖在地上弄脏和妨碍行动之后,梅桉往外面走去。
他没想去哪里,只是想帮陆舷帮些他能帮得上的忙,简单来说就是要尽他奴隶应该做的事情?。
梅桉从来不会持宠而娇,相反他知道陆舷没有任何义务对他好,所有也不会自作多情?。
院中有还未收拾干净的枝叶和杂乱的物件,梅桉的身高其实不算高,算上他那对角也才能和陆舷齐平。
也就是他矮了陆舷一脑袋。
兢兢业业的小梅花鹿把瓷碗和锅炉用具洗干净,将?陆舷的那些摆放物件的木头擦拭干净——
其实就是一节厚重的圆木被掏了一半的芯,被拿来放东西。
只不过,陆舷家里的东西对梅花鹿来说有些高,他需要踮着脚小心翼翼的才能够到。
梅桉对收拾这些东西很擅长,屋内杂乱的摆设变得有序,他拿着一块旧兽皮擦干净了陆舷的家具。
又把兽皮抱到外院去,准备洗干净。
无他,雄性进食和烹饪不像雌性那样细致,所以有些东西,陆舷也弄不明白要怎么做。
大多数时候都在外面直接吃完猎物再回?来,免得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这样就导致,家中的一些陈设物件堆积了灰尘,显得很脏。
梅桉不想离开陆舷身边,他对陆舷的依赖感自己不是没察觉到,只是不愿意去深究。
兽皮在梅桉浸水揉搓后,擦上了当地某种植物含有碱性的黏糊汁液,很快干净了起来。
梅桉把洗干净的兽皮抱起来,准备晾晒时,才看见外面站个人,不知道看了多久。
云月没想到,陆舷居然真的把这个小奴隶带回?家了,他原本根本不相信这个谣言,趁着陆舷外出捕猎的时候,溜进了他的领地。
结果,他就看到了那只漂亮的亚雄,额头上是漂亮分支的鹿角,甚至长了张精致漂亮的脸蛋。
云月差点没能抑制住自己的脾气,尤其是在看见那只亚雄身上还穿着那件漂亮的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