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露着半个脑袋在外面的小鱼崽瞅着陆舷,又弯头埋进了水中。
他压根不在乎自己在哪里,就算是被人抱走了也没有反应。
“咕噜……”
小鲛人鼓着脸颊,在水底吹了几个泡泡。
陆舷看得出来小鱼并不想搭理自己,除了一开始看了他两眼,剩下的连个眼神都没有。
“哗啦——”
银色的鱼尾被少年捞了出来,虽然小鱼不想搭理自己,但陆舷也不能放着不去管它。
【系统先生,你教教我,要怎么给帮他蜕鳞。】
否则新生的鳞片会扎进肉里,使皮肉脆弱的小鲛人疼痛致死。
鱼崽子被人抱住了尾巴的时候,也仅仅微微地动了动身体,又像是死水一般没了反应。
面对眼前被人拿捏住性命的部位,下意识地逆来顺受。
连看陆舷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对身边的一切毫无兴趣。
【滴——任务目标求生欲值低于10%,请宿主先提升目标求生值为标准线以上!】
陆舷怀里还是湿漉的尾巴,却从来没有觉得这条漂亮的鱼尾让人那么难受。
尾巴上的湿意,能轻而易举的扎入他的心脏。
他沉默地伸手摸上了全部都是伤口的鱼尾,学着系统给的方法用手一点一点的顺着那些支零破碎的鳞片。
鳞片随着他温柔的抚摸慢慢的脱落,露出了里面还未长出新鳞的脆弱皮肤。
陆舷全身上下都被血水浸湿,从一个小公子变成了个脏兮兮的叫花子。
尾部被水泡的发烂的伤口让陆舷用软膏包扎起来,不让小鲛人把鱼尾放回水里使伤口重新感染。
每隔半个时辰,都要给小鲛人润湿尾部,免得皮肤干裂。
小鲛人乖乖地晾着尾巴,陆舷做什么他都任人摆布。
可惜整整一个晚上,那小鱼崽子也不愿意从他的鸵鸟窝里抬头,看陆舷一眼。
熬了一夜的陆舷,这就导致他第二天坐在书院的时候睡地天昏地暗。
台上的太傅说了啥,他一个字都没往脑子里听。
【宿主?宿主!!】
【啊、啊?】
陆舷整个人都有点懵懵的,他为了照顾小鱼一夜没睡,又是个十二岁的小少年,根本顶不住熬夜的困意。
【先生叫你呢!你别睡了呀QAQ】
现在人在书斋里,睡得连教书太傅都看不下去了。
【……已经是老年人了,禁不起熬夜这么折腾。】
全身都腰酸背痛,脸色都因为熬夜和受凉而发白。陆舷只能拿着手里的书卷站起来,接受太傅的责问。
好在太傅也不想搭理他,得到赦免后,陆舷又一屁股坐回位置上后,继续梦会他的周公。
“陆家哥哥,你今天怎么了呀?”
“……我困。”
原主虽然是个脑瘫,但在书院的时候从来都是榜一,到底是将军府的小少爷,怎么也有着不愿意让人看低的好胜心。
尤其是,原主并不想比他哥差劲。
“真是稀奇诶,你和你哥哥还真是天差地别。”
另一个小毛孩接受着身边伴读的伺候,趾高气扬的看向陆舷,嘴里挖苦道。
全书院谁不知道,陆舷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有人把他兄长和他放在一起比较。
他偏偏有意刺激陆舷,恨不得狠狠地羞辱他。
陆舷:“……”
这是哪里来的低端杠精,看起来比原主还要脑瘫。
“……你家里没有兄长吗?”
“哼,小爷可是陈家的嫡长子!自然是最大的兄长。”
这陈家的小孩很是臭屁,他唯一能够赢过陆舷的优势就是他是大哥的身份。
陆舷久久地盯了他一会儿,目光逐渐怜悯。
“不会吧不会吧,都惠庆年了,还有人拿别人比较来获得优越感的吗?”
“???我……”
他是陈家的长子!难道不是陆舷最嫉妒的吗!
“你真可怜。”
悲悯地看着陈嘉珏,陆舷的目光就像是他可怜的成了孤儿一样,还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没脑子读不好书不是你的错,你娘生你时可能不慎夹了你的头。”
“噗——”
刚在询问陆舷“怎么了”的小娃娃捂着嘴偷笑,悄悄地转过身。
“你、你……”
陈嘉珏怎么可能骂得过陆舷的阴阳怪气,尤其是还被人白莲花的心疼了一番。
小孩的脸气的通红,伸手指着陆舷骂道。
“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自己能继承陆家的继位吗?”
“有陆铭在,你一辈子都是个小丑!”
陆舷:“……哦,关你屁事?”
家住海边吗,管的可真多。
“陆家哥哥,你今天咋都不生那珏哥儿的气啦?”
“生什么气?气他没人爱吗?”
陆舷手里的东西被小厮拿去,又让车夫举着上了马车。
“我皇姐姐说……她下次想约你去皇庙那儿玩?”
这小孩顾左右而言其他,站在原地扯皮了半天才把自己真正要说的吐露出来。
“就、就是我大皇姐……”
陆舷脸色茫然:“?”谁啊不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