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彩……”明烟又去看画的落款,随后微微惊讶,“这是你画的?”
朝彩有些腼腆地点点头,“仿作而已。”
明烟挑挑眉,又去看画中人,半晌才道:“真是个美人。”
朝彩听明烟这么说,似乎很高兴,“明大人也这么觉得吗?”
明烟点头,“姑娘你画的很好。”
“不不。”朝彩谦虚道:“是画中人好看,我这支笔,怎能画出他万千美态。”
明烟见朝彩盯着画中人眼中流露出的狂热,又想到她在之前大家讲怪谈故事时说起的那人,再结合眼前画中的红衣风流,蓦地懂了。
“是林无惜。”
朝彩见明烟猜出,显得极开心,“明大人也知道他?”
明烟无声看着画中人夺目的风姿,好半晌淡淡道:“这林无惜倒真是阙传奇。”
“可惜美人早逝,无缘亲见,心中抱憾。”
这惊动天下的美人你没见过,所以他做过多狠的事便也不知道,细想想这其实是一种幸福啊。
明烟心中想着这些,口中却道:“朝彩姑娘,这画我很喜欢,可以送我吗?”
朝彩一愣,脸上的神情既欣喜又纠结,“明大人喜欢我的画,我确实很高兴,可是这幅画虽是仿作,但也是我很喜欢的一幅,所以……”
明烟哦了一声,“既然姑娘为难,那就算了。”
朝彩闻言立刻道:“如果明大人喜欢的话,我可以另画一幅给你,这幅我还是想自己留个纪念,闲暇翻出来,还可以欣赏一下。”说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样啊。”明烟慢慢合上画卷,“可我明日就走了,难道姑娘可以一夜之间完成这幅画吗?”
朝彩微微摇头,“时间倒不是最紧要的,最要紧的是这个衣服上的颜料。要得到这种红色,需要特殊调配,我手上没有这种原料,所以一夜之间肯定是不成的。”
“那姑娘说另画一幅给我是?”
见明烟问,朝彩才道:“其实我此行是要去帝都,寻我哥哥,他前阵子伤了手,所以压了很多事情在身上,左思右想没有办法,便想到了我也会画点东西,所以让我赶紧动身来找他,不想抄近路误入山,还逢此大雪,反倒耽误了时间。”
“原来是这样。”明烟点点头,“那你哥哥在帝都何处?我算算如果不远的话,过阵子我去找你取。”
朝彩忽然捂嘴笑起来,“明大人不用如此麻烦,其实我们离着很近的。”
明烟一愣,随后呆了呆,“你哥哥是……”
朝彩笑眯眯道:“我哥哥是天都府里的画师。”
辞别了朝彩出门,明烟暗想,她这回程的队伍,可真是在不断壮大中。
敲开说书人的门时,已近日落黄昏。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耗去了这般多的时间。她故意晒了这说书人许久,想来他心底的不安已经积累到了极致。
明烟慢慢扫了扫他惶惑不安的脸,心里对这比预期还要好的成效很满意。满心不定的人,心防最弱,最适合从他嘴里,逼问出一些什么。
“明大人……”
明烟道:“进去说。”
“银子我都准备好了……”
明烟没有立刻去接银子,瞅了他好半晌,直到他明显紧张起来,她才又笑了笑,“不忙,先和我说说九功宴吧。”
九功宴三个字出口,说书人差点没坐地上。他哭丧脸道:“明大人,小人再也不敢乱说了。”
明烟嘲笑道:“你确实喜欢乱说,不过我却挺想知道,林坤是怎么授意你在怪谈故事时提起九功宴的。”她顿了顿,又盯着说书人冷冷道:“希望你明白点事儿,这回别和我扯谎,不然我可是不介意多带一个人回天都府的。”
说完,她又冷笑一声,“这阵子兄弟们勤勉,天都府的大牢感觉空了不少,正好该填两个人进去充充人数。”
“别别,明大人,小人是冤枉的,你说我一个拉板车的,就是挣个辛苦钱,此行随着那个悍匪前来此地,也是就打算挣个小钱花花,谁知道他是冒充官差啊,你说他自称天都府的差爷,他吩咐的事情,我哪敢不照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