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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秦樾之陨(1 / 2)


李贺,唐中期诗人。

他常与李白、李商隐并称唐代三李,在诗风上却与其他两位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力。

后世多称他为李昌谷,享年二十七岁。字长吉,乃是唐代河南福昌人。李贺于唐德宗贞元六年,出生于一个破落贵族家族,远祖乃是唐高祖李渊的叔父李亮,属于唐宗室的远支。但到他出生之时,家族早已世远名微,家道中落,沦为“”平民无异。

由于自小家族氛围影响,李贺始终对自己的宗室贵族身份颇为在意,这从他的某些诗句中可以看出:“唐诸王孙李长吉”、“宗孙不调为谁怜”。这个名存实亡的宗师身份,给他郁郁不得志的人生又添上更加悲哀讽刺的一笔。

从他留下的诗中可以看出相当浓重的借古讽今色彩。

李贺写这些带有讽刺意味的诗,确实有不少的生平经历做铺垫。他早年家居昌谷,乃是一条征调大道的必经之所,这使得他对百姓水深火热的受剥削生活有所了解,知晓当时的贵族与官僚的恶行。李贺曾有一段时间居于京城,这令他对于王朝腐朽、乱政苛求,势力割据的现状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时代的不幸,最终激发李贺的愤慨诗情。

他个人生平的崎岖不平,使他一度创作众多反映鞭笞黑暗的诗篇。故而李贺的诗也在一定程度上对当时历史有所揭露,后人在研究他的诗歌时,也可以从中领悟出当时的时代氛围与历史真相。比如意指批判永贞宫变的《汉唐姬饮酒歌》。

李贺被称为“诗鬼”。这是他的诗篇流芳百世,盛名千秋的真正原因。

他诗篇中所谓的“鬼”,并不是凡间那种令人闭口不谈的阴森物。曾有人说李贺“以哀激之思,作晦僻之调,喜用鬼字、泣字、死字、血字。幽冷溪刻,法定当天。”

严羽《沧浪诗话》称其为“李长吉体”,称有些作品情调阴郁低沉,语言过于雕琢,颇显诡异。

在我看来,这种见解与看法实在是偏安一隅,李贺写鬼是对于内心世界的反映,以及一种别样特异思维表达。鬼诗中比如“楚魂寻梦风飕然”、“鬼灯如漆点松花”...都可以由衷看出他鬼诗的精华所在,是其稍显诡异但是极其富有深意的诗意。

用词考究,典雅之中透着一股与其余诗人毫不相同的气质。

李贺是现存史上其中一位有着颇多赞誉的浪漫主义诗人。与李白和屈原不同,他的诗更加深沉,在批判的力度上更大更有力,在政治上有着积极进步的作用。与此同时,他还有着不输于任何诗人的艺术造诣,在托物言志方面,他使用的手法极其高明。

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诸如他的《李凭箜篌引》、《申胡子觱篥歌》等等,都是通过常人根本难以想到的描写方法去创造,生动形象地描出弹奏人的技艺之高。李贺的诗,使画面似乎犹在眼前,使音乐如在耳畔,让人有极高的记忆点。

以《李凭箜篌引》为例,此诗的具体创造时间不祥,但是经过推测大约作于唐宪宗元和六年至元和八年,当时李贺任职于长安,官奉礼郎(执掌祭祀的九品小官)。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江中的湘仙子不住地啼哭,最终泪洒斑竹,九天素女愁容满面。这些令人感到心碎的画面,都是由于一个叫做李凭的乐工正在弹奏箜篌。他弹奏的箜篌十分动听,就像昆仑山的玉被击碎,凤凰在啼叫,芙蓉于露水中哭泣,香兰眉开眼笑。箜篌的乐声,融化了十二门前的冰凉冷光。二十三根弦丝低弄漫弹,最终竟然感动了天上的紫皇。

这首诗非常巧妙地运用比喻,很是传神地传达那种直击人心的动人音乐,将李凭的高超技艺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则可以表现出李凭箜篌引的绝美感染,二则也体现了李贺对于此乐的解读与诠释。不得不说,李贺有很好的艺术造诣,具备极强的艺术体悟能力。

《李凭箜篌引》全诗都弥漫着一种浪漫气息,对于乐曲本身的直接描写其实少之又少,甚至只是仅用两句稍稍带过。诸多重点都是在侧面描写,通过比喻、联想、光怪陆离的神话传说以及别出心裁的修辞,最终渲染出箜篌引感天动地的感染力。

纵观他所有的诗,最终得以发现。

他的诗逃不过一个“怪”字。这种被称为“鬼诗”的光怪陆离,有着漫无边际的想象力,从他的内心深处透露出的浪漫主义情怀,使他做到特立独行甚至技高一筹。

看他的诗,便会发现一种神仙色彩。

天宫、王母、仙子...就这样巧妙地出现在《天上谣》中,神秘之中有着一股诡秘的气息,别开生面而又令人心生赏识,诡异之中又有着一股莫名的引人入胜。

他的诗是多变的,李贺的人诗中偶尔也会出现另一种有关于鬼魅的可怕描述,诸如“鬼灯如漆点松花”、“鬼雨洒空草”。诡异与惊悚感瞬间充斥,将那份神秘冲淡,甚至一丝不剩。

李贺极善诗采,想象力超绝,将那些遥远的传说铭记于心,最终都付诸在诗中,独树一帜。

“诗鬼”的“鬼诗”之外,是他不得意的人生。生不逢时、内心极度苦闷,使留下了“黑云压城城欲摧”、“天若有情天亦老”等千古流传的名句。这些诗无关“鬼诗”,与他那些诡异的诗风无关,只是在简单地倾诉自己的内心,来自于他多年沉浮的感慨。

由此可以看出,他的诗并不单单于诡异,在感染力方面才是技艺高超。

《旧唐书》曾评价他:“手笔敏捷,尤长于歌篇。其文思体势,如崇岩峭壁,万仞崛起,当时文士从而效之,无能仿佛者。其乐府词数十篇,至于云韶乐工,无不讽诵。”

钱钟书言:“长吉穿幽入仄,惨淡经营,都在修辞设色,举凡谋篇命意,均落第二义。”

李贺作为一个唐中期的转变型诗人,继往辈之诗技无极,创后世之诗风无穷。短短二十七年,实为其成就。

我能够肯定的是。

邵西知所说的话,确实可以奉为至理名言。

比如我大学酒宴上,亲戚虚浮谄媚的笑。让我突然念起他那句“想要摆脱不喜欢的制约,就要跳出他们的圈子。”

我第一次见到邵西知,是在怀文楼的二层,最阴森的那个小角落。

漫天灰烬,在阳光下折射出绚烂色泽。

他便出现了。

我修饰了这个场景,那日光景实则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美好。

怀文楼是整个学校最破旧的地方,没有空调,灰尘呛鼻。没人愿意在这待着,除了最是孤僻不合群的我。在这,我能将音量调到最高,看完身旁同学觉得枯燥乏味的《穆赫兰道》。

怀文楼二层,是只属于我的秘密花园。

今天,它却混入某个不和谐的因素。邵西知那张白皙俊秀的脸,微微带笑,令我十分抓狂。

我询问他为何要来这偏僻的小角落。话才刚说出口,紧迫与羞涩感便追赶上我,我的手指搅在一起,嘴唇有些哆嗦,开始结巴。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你能不能离开。

邵西知有趣地打量我,笑更甚了几分,他扬了扬耳侧垂下的白色耳机线,说道:“复习听力,这里安静。我偶尔会来。”

他,偶尔会来。但我却是第一次正好遇见他,在这样阴暗的地方。

那时的我太过胆小,连句“你好”或是“好巧”也说不出。

至于邵西知,我能知道什么。

我与他都身处当地最好的高中。区别是,他稳居年级前十,而我是籍籍无名之辈。他能逆光走来,一步步都受尽艳羡,而我只能隐在角落里伸出一指,偷偷汲取一丝阳光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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