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森鸥外抬头看向了天草静流。
天草静流已经尴尬了起来。
“啊这,这个……”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这……就是下意识的反应,忘了这船的所有权,忽视了这种事情,真是抱歉……”
之前的注意力被社长抢了还能忍,现在森鸥外也来抢他小蛋糕,乱步就不能忍了。
他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受影响的怕不是港口贸易公司的船,而是港口Mafia的声誉吧?在港口Mafia的保护范围之内发生这种事情……”
“乱步!”在森鸥外做出什么反应之前,却是福泽谕吉先一步阻断了江户川乱步的话。
虽然说在横滨生活的人少有不知道港口贸易公司就是港口Mafia的,但说到底,天草静流都是个东京人,等事情结束之后就应该回到东京,知道太多对他并没有好处。
天草静流却因为江户川乱步的话,下意识瞪大眼回头去看森鸥外。
森鸥外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眉宇之间带上了几分愁色,声音也轻柔了许多,“是啊,在港口Mafia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情,我该怎么向港口Mafia交代呢?”
森鸥外抬眼,与天草静流对视,露出个温柔的苦笑,“哎呀,算了,没办法的事情,毕竟都已经发生了不是吗?还有乌丸集团那边,说不定也会追责……”
天草静流一呆。
怎么讲呢,隔壁世界的森鸥外要比他这个世界的森鸥外年轻上不止一分半点,年轻的森鸥外医生性格甚至称得上有几分促狭和活泼,这边的森鸥外虽然年长了些,甚至身份也在这十几年间不知怎么就成了港口贸易公司的老板,但是时间带来的沉稳与包容感,以及微微下垂的眼角,都让天草静流有种森鸥外有种柔弱又坚强的错觉。
完全没注意到福泽谕吉微妙的有点嫌弃,以及江户川乱步那不知是真是假的干呕表情,天草静流忽然之间就脸红了起来,“啊,那个,你别担心啊,这都不是你的错,森你……”
“没事的。”收拢了天草静流的注意力和愧疚心的森鸥外瞥了眼段位不够高的福泽谕吉,意识到这种事情该要适可而止,连忙阻止了天草静流的自责,他一副强打起精神的样子。
“既然警察都来了,事情肯定会解决的,顶多事后道歉而已……比起这个,天草我记得你之前的时候是和中也一起遇到了炸弓单犯是吗?刚刚中也只是说需要调动人手寻找炸弓单,我是真的有点担心中也,天草可以和我说说吗?”
刚刚的故作柔弱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已经被收敛了起来。即便不是经常做戏,森鸥外也深知要适可而止的道理。
他强打起精神,看着面前的天草静流,“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更好呢,也不知道中也那边找到了多少,哎,等会警察就来了,现在可以让中也把炸弹的位置整理一下,等警察来了交给他们处理……不过天草可以和我说说当时你看到的情况怎么样吗?我没能亲眼见到,果然还是有点担心。”
森鸥外的视线自下而上,不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让人难以抗拒。
天草静流反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我知道了,不过我当时去的时候……”
天草静流努力搜刮自己在厕所的时候听到的关于炸弓单的事情。
但是可惜的是,他现在能想起来的也不过就是一开始太宰和中也吵架,等中也回来之后,太宰和中也拉着他吵架的样子……
咳。
莫名的心虚弥漫了上来,他忍不住开始反省,明明他是无辜的,明明他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到底是怎么陷入现在的困境的啊!
不过说真的……忽然有点理解隔壁世界的自己了。毕竟,森这么可爱,谁能拒绝森呢?
天草静流清了清喉咙,把纠缠着自己的心虚感压下,然后把自己知道的唯一一点信息挤了出来,“其实,炸弓单的事情不是我发现的,是一个叫太宰治,和中也也认识的人发现的。他当时因为打晕了一个炸弓单犯,大概是担心其他人看到会以为发生了什么,所以藏起来了,我和中也过去之后,他自己出来说的,然后他有从炸弓单犯那里拿到的相机,里面可能有什么信息……”
森鸥外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啊,有相机?那犯人把炸弓单的信息储存在相机里了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和他说一声,让他把找到的炸弹信息和相机一起交给警察就好!”说着,他拨通了电话。
“喂,中也,我是森鸥外,你那边没事吗?危险的事情先不要做了,一会警察就到了,拆炸弹的事情交给他们就好。”
电话挂断,森鸥外转过身,看向身后距离游轮已经很近的船只。
时间刚好,再晚一点,敢上船的这些怕是就要被中也当做挑衅了吧?
森鸥外回头看向天草静流,然后,脸色微妙的耷拉了下来。
又和福泽谕吉那边混到一起去了。啧。算了,去看看警察那边吧。
就在森鸥外准备暂时性离开的时候,一柱光线猛然打在了的森鸥外的身上。
而站在舞台之上,手握话筒的毛利小五郎则是手指一指,大声开口,“所以,犯人就是你,刚刚上台开枪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