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第一天,祝卿卿带着一颗疲惫的心和一堆罚抄的作业回家了。
祝景信倒是玩得很开心,扑到杨青潭怀中,说起秦云敛和祝卿卿背书有多么得厉害,秦先生好凶,孙先生很和蔼,教他写字,还教他算术,以后还要教他驾车。
他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小脸都说红了,杨青潭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给他倒了杯水。
“那卿卿呢?”祝九化对着一旁不说话的祝卿卿问道,“你看起来没有信儿那么开心啊。”
祝卿卿心道可不是嘛,反正挨骂的是她,罚抄也都是她的。
祝景信坐在孙习文旁边不挪窝,就算秦云守他是秦家大少爷,也不敢从这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手里要人啊。
“甚好,只是写了一天的字,有些累了。”祝卿卿掩饰道。
谁料祝景信向她投来了疑惑的眼神:“我们不是……”
“啊!我想起来了,先生让我们背书,信儿走,咱们去书房背书吧!”
说着,祝卿卿一把从杨青潭怀中把祝景信抓了过来,拉着他就向后院走。
“慢点儿,信儿走慢点!唉,这俩孩子……”
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杨青潭嘱咐道。
“就随他们去吧,读书多好啊,我不就是吃了没读过书的亏,才老被北怀居那个老周看轻一头。”
祝九化笑呵呵地道。
“你又胡说什么,北怀居的生意不还得靠着咱们家,你可不比那周历差!”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
乖乖地听着杨青潭的教训,祝九化眼角笑意更深。
祝卿卿回来了,信儿和夫人都要比从前开心许多,这个家终于完整了。
“姐姐,先生让我们背什么书啊?”
祝景信的领子被祝卿卿攥在手里,他扭着脑袋,眼中充满了疑惑。
他不记得秦先生让背书啊,还有,今天也没有写一天的字,明明他们在教室后面站了一下午,连笔都没碰一下呢。
“记住,以后不可以告诉爹娘咱们被罚的事情。”祝卿卿叮嘱道。
“为什么啊?”难道不应该诚实吗?
祝卿卿面部狰狞,恐吓道:“你还想不想上学?”
“当然想了。”
“那就更不能提了,你想想,若是爹娘知道咱们上学第一天便被先生罚了,肯定很生气,一生气就不会让我们再去上学了!”
祝卿卿说得一本正经,祝景信一脸害怕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好险好险,差一点就不能去上学了。
“所以这些事情不可以告诉爹娘,知道吗?”
“嗯嗯。”祝景信点头如捣蒜。
孺子可教也。
祝卿卿欣慰的点点头,放下手中攥着的衣领,两人慢慢地走到了书房。
书房里已经坐了一个人,是他们的二哥祝景义。
祝景义看到他们,放下手中的书,笑着朝他们走了过来。
祝家大哥祝景仁已二十有四,早已经接手了祝九化的部分生意,也已有婚约在身。
只是那姑娘年龄尚小,祝景仁也以祝卿卿未归家为由,将婚期延后了些,如今祝卿卿回来了,两人的婚事便开始准备起来了。
祝景仁人如其名,是个善人,做过许多令临江百姓称颂的善行义举,留下了美名。
也正因此,有许多外地的商贾愿意同祝家合作,间接地扩大了祝家的生意。
祝九化很满意,也有意将家业全部交给他。
在女主长到十几岁的时候,祝家的生意几乎都是祝景仁在打理了。
祝景义和秦云守同岁,两人算是好友,同年进京赶考,同年高中。
一个回了临江城,一个留在了京城。
祝景义刚正不阿,一心为民,又颇受当朝丞相的赏识,本该有着大好前程。
可这一切都被原著的男主任迟毁了。
祝景仁的一批货物被人动了手脚,害死了十几条人命,惹上了官司,在男主的设计下,最终只能散尽家财,回了乡下;祝景义则是遭同僚污蔑陷害,锒铛入狱,性命难保。
树倒猢狲散,曾经风光一时的祝家,人人避犹不及,宏伟辉煌祝府也成了一座废宅,被任迟以低价买下,大摇大摆地住了进去,把门外的牌匾换成了金灿灿的“任府”。
女主想回去拿回自己父母的遗物,却连门都进不了,随便一个小厮都能对她出言不逊,任迟都知道,却只是在门内冷眼旁观,看着女主的骄傲和自尊被践踏。
祝卿卿想到这儿,又是一阵恶寒,就他个任迟也配住在祝家?配个球!
“卿卿,可是来温书的?”
祝景义的声音打断了祝卿卿的思绪,她笑着把书从书袋里拿出来:
“嗯!秦先生让我们把《千字文》抄十遍。”
“十遍?”祝景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太多了把,云守为何留着这种作业呢?”
虽说《千字文》的篇幅不长,但对他们这些孩子来说,确实有些多了。
看着祝景义皱起的眉毛,祝卿卿心中暗喜:
快,帮我们抄吧,到时候我便跟秦云守说你看不下去了才帮我们写的,秦云守要是去找你,你就狠狠地教育他,这可是变相的体罚啊!
祝卿卿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不料祝景义只是叹了口气,便语重心长的道:
“云守既然会留,自然有他的想法,你好好完成便是了。”
“我把书房留给你们,你们认真的写,不要敷衍了事。”
“嗯?”祝卿卿觉得她还能再拯救一下,“二哥,有很多字我都还不会写!”
“我就在门外,若是有任何问题,尽管来找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