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离心中也有些怵,毕竟经历昨晚那事后,他对这样人高马大的壮汉便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畏惧心理。
但他是乔家唯一能依仗的人,不能置之不理。
乔离吸了口气,上前问:“你们什么时候要人?”
那几个混混认得他,互相觑视,给乔离让了条道,上下打量着不苟言笑的削瘦男人,嘴角撇开不怀好意的笑:“最迟明早,明天晚上就得把人送过去。
“好。”乔离目光坚定:“你们明天早上再来。”
“乔教授,”为首的混混戏谑,“你可是文化人,别唬哥儿几个。”
“不会。”乔离打开院门:“放心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混混们一合计,决定明早再来接人。
他们走了,乔离长舒口气。
乔家父母围上来,乔永梁不安又愧疚,期期艾艾地望着乔离。
乔母抓住乔离双手,很是难过,眼里浸满泪花,恨恨地瞪了眼乔永梁,对乔离说:“都是爸妈对不起你。”
乔离笑了笑,笑意极淡,只唇角轻撇了下。
他是孤儿,能有这样视他如己出的养父母,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不抱怨,对自己的决定也不后悔。
“小鸢昨晚九点的飞机,”乔母无声叹气,“她很难过,你不去送她。”
“昨晚……”乔离愣了下,霎时面上浮起微弱的红晕,他忙转开话题:“走了就好,没关系,以后还能见面。”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乔永梁眼圈红红的。
“爸,你欠的债总得还。”乔离摇摇头,拒绝:“我没事,你们走吧。”
泪眼道别,乔家父母连夜上飞机。
乔离没去送二老,他回了自己卧室,翻出乔鸢为他准备的衣服、化妆品、首饰之类。
翌日,乔离定的闹钟,起了大早,按乔鸢教他的方法捯饬自己。
相比女孩子来说,他个头还是高了些,将近一米八,乔离没敢穿高跟鞋,就普通的小白鞋。
全身镜前,高个“女人”长发披肩,平胸,长袖白衬衣,淡蓝长款牛仔裙,一件短款卡奇色外套,随处可见的寻常打扮。
面部经过精心的修饰,虽还有些男性特征,但也不是一眼便能忘穿的。
小鸢常夸他相貌好,开玩笑说他会冻龄术,认真装点便有种雌雄莫辩的好看。
思及此,乔离自嘲一笑,都二十八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只希望去了那边后,真如养父所言,不用和老男人打什么交道。
据说,进去后多半会被冷藏起来。
那也还好。乔离戴上口罩和隐形眼镜。
混混们早在门口等着了,他们没见过常年在外地工作的乔鸢,吊着眼睛瞧乔离,抬了下下巴,喝令他:“上车。”
乔离沉默地弯下脑袋,钻进面包车后座。
混混们给他罩上眼罩。
乔离心中腹诽,这特么就是拐卖人口吧。
面包车一路行驶非常平稳,他什么也看不见,被几只手抓着推下车,磕磕绊绊走过石板路和木板桥。
“人送到了?”有个陌生的男声问,混混说:“送到了,二爷。”
“弄进去。”那位二爷命令。
混混又抓着乔离一路走,将他扔进某间屋子,砰咚锁上门。
乔离等了一会儿,无人回应,他立即摘下眼罩,环顾四周,普通的房间,类似酒店,白色床单和被罩,地面铺了茸毛地毯,脚踩上去很软。
他在房间里待到傍晚,有人送饭过来。
乔离打开门一看,是个中年男人,蓄着胡须,目光精亮,他端着饭盘放上玻璃茶几。
菜肴丰富,三菜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