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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1 / 2)


大概因为这次雪豹在薛羽怀里,虽然岑殊这黑车开的依旧很快,薛羽倒是能站稳了。

一路无话,落地时他已经将遮眼纱布重新戴好,连干头发也在脑后重新扎起一个小揪揪。

薛羽伸手在自己的揪揪上握了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头发好像比以前少了点。

这几日山上也没下雪,只是天阴阴的。

广场和房檐上的雪被薛羽用灵力吹得很净,岑殊收了盘抬步便走,好像没什么夸奖他的意思。

薛羽撇了撇嘴,抱着雪豹落后岑殊半步,跟着他向里走去。

大殿里本该是没有人的,可一进大门,一股茶香混着酒气缭绕扑面。

两人绕过照壁,前殿的大门是洞开着的,叫人一眼就能从外面望到大殿尽头。

岑殊常坐的那张矮榻上正侧倚着一个年轻男人。

那人左手轻摇一把洒金折扇,右手举至鼻前,虎口圈着一只小茶碗,正微微垂首在嗅着里面的味道。

茶几上摆着两只小炉子,都在咕噜咕噜煮着东西,殿外闻到的那股茶味和酒味就是从这里散出来的。

远远瞧见薛羽两人进了院子,那人放下茶碗,折扇在手心中“刷”地一合,遥遥冲他们潇洒一笑:“师尊师弟回来的正好,我这两炉茶酒刚刚煮开,喝一杯尝尝味道!”

岑殊行至榻边,从桌上捡起一只酒碗仰头喝了,又垂首望向他,道:“方毓。”

岑殊这人对旁人一向是爱答不理的,一见面就喝人家的酒,可以说已经是相当给人面子了。

他果然就是岑殊的二徒弟,颜方毓。

想来在大雪山上也要摇扇子的,除了他以外也没别人了。

不过倒也不是因为颜方毓是个缺心眼(虽然天衍宗的缺心眼们也知道穿秋裤),而是因为他手中这把洒金折扇跟岑殊的翻手星河性质一样,是他的本命应盘。

只不过岑殊是把棋盘收在袖子里,而颜方毓是拿在手上。

薛羽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原著中的传奇人物。

只见这人确实如原著所说生着一双微弯笑眼,唇角时常勾着,一身宝蓝长衫、头戴玉冠,左右碎发压着额角,露出当中一条镶着碧蓝宝石的银铸护额。打扮得不像个修士,反而像个洒脱的世家公子。

颜方毓其人放眼整本原著都可以说是特殊的存在。

李修然作为《修仙界第一流氓》中的男主角“流氓”,他就连收来的后宫都一半是骗来的,一半药来的,对待敌人自然更加无所不用其极,连厉害如岑殊都败在他的阴招之下。

颜方毓却是全书唯一一个没被李修然阴死,反而将他擒住的人。

颜方毓站起身,抚顺衣摆郑重其事给岑殊行了个弟子礼,抬起头从袖摆后露出一张笑脸:“师尊别来无恙?”

“自是无恙。”岑殊随口应道,与他隔桌坐下,问,“你怎回来了?”

“听说师尊给我们添了个小师弟,作为师兄当然要回来见上一见。”颜方毓也坐了回去,“上山之前我与大师兄通了个信,他说路上被绊住脚,约莫晚几天到。”

说罢,两人目光都落在殿中的第三个人身上。

矮榻上没地方坐了,薛羽只好在道上站着,乖巧冲颜方毓打招呼:“师兄。”

颜方毓打量他一瞬,忽地展颜一笑:“师弟好。”

他拇指在扇骨上一搓,便有把红木凳子从殿门外飞入,贴着薛羽膝窝轻轻一撞,将他撞落在椅子里后,那椅子又往前一飘,飘到两人坐的小桌边上板正落下。

看这情况,等他大师兄回来,几人还能围桌打一圈麻将。

颜方毓将最后那只酒碗塞进薛羽手里,笑道:“我早说师尊这殿里该添几把凳子了,否则以后师弟师妹们多了,岂不是要跟凡人皇帝上朝似的,底下站两排人?”

薛羽想了想那场景,倒觉得也挺符合大佬气势。

岑殊低头喝茶,沉默不语。

还没等颜方毓再说什么,薛羽突然觉得怀里一热,他往衣襟里摸了摸,发现发热的是装着课表的木牌。

这木牌薛羽从来都是随身带着,一周来也从没热过。

他刚想输进去灵力瞧一瞧是怎么回事,只见面前的颜方毓扇了下扇子,突然道:“坏了。”

另外两人都看着他,只见颜方毓有些忧愁地笑着:“我回宗时也没藏着掖着,那老糊涂定是知道我回来了。”

岑殊淡定喝茶:“不想见,不见便是。”

颜方毓刚扇着扇子“唉”了一声,神情突然一顿,转头对薛羽笑道:“师尊闭关刚出,定是没有带师弟去请本命应盘,既然今日做师兄的回来了,少不得尽一尽兄长的义务。”

岑殊:“去吧。”

薛羽不明所以:“啊?”

说时迟那时快,颜方毓合上扇骨往殿中空地一甩,折扇落地忽地变大,颜方毓抓住薛羽手臂往扇子上一跃:“走!”

薛羽脚下猛地一空,只见眼前场景飞快后退,他人已经飞出大殿,雪豹却不知什么时候又被岑殊勾回怀里。

薛羽:???

还没等他弄明白这师徒俩搞什么,只见那边大殿里已经进来一个人。

那人看着三四十岁,头发在后脑歪歪扭扭盘着,一根枯树枝子当中而过。他胡子拉碴,腰带松垮,大冷天里,长袍敞着前襟,脚上还蹬着一双露窟窿的草鞋。

他手里拎着个酒葫芦,双颊也是一片酡红,满脸醉态。

还没走到近前,那人便冲岑殊嚷道:“毓小子呢!我知道他回来了,让他出来见我!”

薛羽:哦吼。猛哦兄弟。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天衍宗有人对岑殊这么不客气的。

岑殊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睛,手指在雪豹细软的毛毛中缓慢穿梭。

突然,他拇指在酒碗碗口轻轻一抹,碗中的酒液蓦地飞腾而出,“哗”地一声,一滴不少全泼在来人脸上,滴滴答答往下流。

岑殊泼完酒,眼睫微弱一颤,手掌松松握拳,掩在口鼻间轻声咳了一下。

似是一副虽然我打了你但是我好娇弱的模样。

那人也不知是被岑殊泼醒了,还是被酒中含的灵气激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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