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俯下身紧紧拥着她,羽睫轻颤掩去星眸所有情绪,高挺的鼻尖不住地轻轻蹭着她小巧的鼻尖,反反复复却压抑着心底的冲动不敢过多动作。
毕竟方才那一吻,他已经很?满足了。
心底一瞬间涌入的喜悦如久旱后的甘霖,将这一片荒芜尽数掩盖,藏在深处的情愫渐渐探出抽根发芽……
薄暮近距离看着他无声笑得像个傻子,却又顾及她的感受而没有做出逾越之事,心底瞬间蔓延着阵阵酥麻,袭向四肢百骸,指尖微颤。
她终于忍不住微微仰起头,轻轻啄了一下那轮廓姣好的淡粉色唇瓣。
感受到唇瓣传来的异样,池宴蓦地睁开眼,身子僵硬地垂眸看她。
薄暮望着他瞬间呆住的星眸,忽然抬起手在发间轻轻一抚,一枚金铃顿时落入她的掌心。
指尖轻捻,红色的灵力在指尖中不断折叠,须臾化作一根红线径直穿过赤金色的金铃。
薄暮将穿着红线的金铃缓缓挂在他的脖颈上,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他胸前垂挂的金铃,金铃摇曳顿时发出阵阵叮咛之声。
她轻声道:“带上它,往后便是我的人了。”
顿了顿,她抬起身子轻轻啄了啄近在咫尺的鼻尖。
“我喜欢你,池宴。”
池宴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骤然崩断!
他蓦地压下身子,双眸猩红似要将身下那人拆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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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薄暮陪池宴去禁地摘取阿含果,又同他一起将那枚通体血红的阿含果和天虹珠炼化融成一枚赤红色的丹药。
看着他将丹药服下,又在莲池小案旁助他调息片刻,薄暮一颗心才彻底放下。
她动了动腿想要起身,忽然脑袋晕眩忍不住踉跄了一下猛地跌回去。
池宴听闻身后传来的动静,心头一跳急忙回头:“怎么了,是不是体内……”
薄暮却忽然稳稳地从蒲团上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打断他的话:“我没事!就是不小心踩着裙子站不稳而已,你?别担心了。”
池宴眉心微蹙,显然不信。
薄暮见他正在要上前?替她把脉,忙将手背到身后,看着他面露不悦:“你?不信我?”
池宴动作一顿坐了回去,抬眸看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我信你,我只是……很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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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赤刹殿地牢。
一道光柱结界将一名红衣男子死死囚在里面,俨然是本该在赤刹殿休息的伏夜。
他盘膝坐在地上,远处忽然传来节奏的脚步声。
他蓦地睁开眼朝前?看去,猩红的魔瞳里竖瞳倏地一闪,阴沉地盯着来人。
郁盘慢悠悠地走进地牢中,看着伏夜正盯着自己,笑了笑道:“把魔尊大人囚在这污浊的地牢中,实在是属下之过。不过魔尊请放心,自您闭关以来,属下将这魔域打理得井井有条,一点也不比您在的时候差。”
他停顿了一下,又抬脚走近几步看着伏夜:“魔尊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好好休息了。”
伏夜浑身筋脉都被郁盘封死了,四肢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完全就是一个废人,他死死盯着郁盘:“你?想做什么?”
郁盘笑了笑,忽然抬起手,掌心黑雾凝聚缓缓成涡流状。
下一瞬,伏夜身子一僵,紧接着浑身的法?力竟被人一缕缕地抽出,瞬间涌入郁盘的掌心!
“你?竟敢修炼禁术!”
郁盘闻言嗤道:“能为我所用,禁术又如何?”
“只要吸取了您的力量,何愁取不到蒂生魄一统三界?魔尊为魔族大业做出的牺牲,属下会永世铭记于心的。”
地牢里顿时回荡着伏夜阵阵痛苦的低吟声。
他双眸紧闭,嘴角缓缓流下一道血痕,四肢酸软根本无法?阻止郁盘,只能眼睁睁看着体内经脉逐渐枯竭。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随后一道魔气?骤然朝郁盘袭来!
郁盘侧身躲过,阴翳地盯着不知何时跟过来的青魇,双手渐渐蓄起黑雾。
“既然你非要送死,本座就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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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越来越难控制体内的心魔和紊乱的灵力,又怕池宴发现担心,便寻了个借口去绛绮居躲了几天调息一下。
宿绵这几日不在,约莫是跟步玉混在一起了。她也落得个清闲,无聊翻了翻屋里的画册,忽然一张画卷从画册中飘落。
薄暮低头暼了眼,弯腰把它捡起来,却在看清画中景象时倏地怔住。
画中所画,是薄暮与池宴初次相遇的场景。
落款处是宿绵。
却未注明是何时画的。
画中红莲开得正盛,她一袭杏色罗裙,头上扎着两股褐色微卷的长发,赤金色的金铃在发间被夜明珠照得发亮。
一双凤眸睁大,正静静注视着坐在莲池小案边一身墨袍的池宴,模样乖巧。
薄暮指尖轻轻抚过画卷,莫名有些怀念。
忽然一道魔气?从窗户穿过朝薄暮袭来,擦过脸颊骤然打在一旁柱子上,须臾,黑雾散作几个字。
——赤焱山,郁盘。
这是,朝她下战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