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盘阴翳地笑了两声,讽道:“医尊怕是忘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我之间,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薄暮神色瞬间紧绷起来,双手紧紧揪住池宴的衣袖,力度大得连指尖都发白了。
脑海中却回荡着那个名字。
魔域左使?
难怪!
先前听二哥说,魔域赤刹殿共有两位护法。前魔域右使,在千年前泯灭了,后来魔域左使向魔尊引荐,才封了青魇做右使。
而这魔域左使郁盘,据说修为仅次于魔尊!
薄暮不知池宴修为如何,一脸担忧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却见池宴冷淡俊美的脸,一如既往地淡然,目光不含丝毫温度地看着郁盘,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知他这是故意语言折辱他,池宴嗤笑:“在本尊的地盘说这话,未免狂妄了些。”
话音刚落,郁盘便急冲而来,手上迅速凝聚一道道汹涌澎湃的魔气砸向池宴!
薄暮一惊,正要出手,忽然淡银色的护身罩骤然将她护住,随后整个人被带离了战场。
“池宴,你困着我做什么!”薄暮无法控制地被护身罩带到一旁,一面把护身罩敲得咚咚作响,一面喊道,“我也要打!”
那个郁盘修为如此可怕,万一美人受伤了怎么办?
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池宴一面应付郁盘的攻击,期间还抽空懒懒回她一句:“别喊了,听不见!”
薄暮:“……”
薄暮满脸郁闷地蹲坐在地上,扯着发尾上的彩绳,却也没敢放松紧惕,时刻观察周围和盯着池宴那边的情况,防止郁盘使诈。
另一边,郁盘与池宴打得难舍难分,两道墨色身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
冷银色的光芒宛如道道锋利的匕首,一次次将黑雾无情撕裂。
忽闪忽闪,似藏匿在夜幕中的冷月。
到最后,郁盘心中的惊疑再也压不住,逐渐显露在脸上。
他几番躲避,还是差点被池宴打成内伤!
而那人看起来游刃有余,不仅轻易躲过了他的攻击,期间竟然还有心思,在他面前打情骂俏!
郁盘表示不能忍!
于是下手愈发阴狠!
池宴却没那个耐心陪他耗下去,右手一伸祭出一把银色的长剑,月光下透露下阵阵冷然。
下一秒,长剑御空而行,裹挟着汹涌的灵力,瞬间穿透郁盘护身的魔气,刺入他的左肩!
郁盘猝不及防被重伤,魔气顿时四散,他踉跄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却不敢再多逗留,黑袍掩面瞬间消失在原地。
银色的长剑散作点点冷白色的光消失不见。池宴飞身回到薄暮身边,去了她的护身罩,一声不吭地回了妄月殿。
薄暮安静地被他揽着腰飞回去,期间见他神色异常冷淡,她不敢说话,只偶尔偷偷观察他的脸色。
刚踏进妄月殿的大门,池宴便挥袖将大门‘嘭’的一声关上。
薄暮一愣,还没做反应,身旁的人便似再也撑不住卸了力气一般,整个人软倒在她身上!
她顿时吓了一跳,伸手扶住他,抬头却瞧到那轮廓姣好的唇角此刻挂着一道血痕!
“池宴,你……你怎么了?!”
莲叶晃动,一只白绿相间的华美孔雀瞬间扑腾着翅膀从高地飞了出来,一息之间幻化成一个绿衣少年的模样,快步上去接住池宴瘫软的身子。
两人扶着他往一旁的软榻躺下。
驻灵孔雀抬手施法稳住池宴的心脉,这才对上薄暮慌乱的目光,轻声解释道:“境主这是旧伤复发,四殿下无需忧心。”
薄暮一惊:“旧伤?”
是谁把他伤得这般重,竟还留下了旧伤?!
驻灵孔雀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犹豫,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是魔毒。”
“毒?”薄暮惊疑,“连他也治不好吗?”
驻灵孔雀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医者不自医,更何况这毒出自赤刹殿。”
……
薄暮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池宴也会像她之前那样安静躺在榻上,毫无生气的样子。
一连两日都不见任何好转。
若不是感受到他的呼吸轻缓,薄暮甚至以为他死了。
虽然他面色苍白地安静躺着,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但此刻的她,心里却生不出一丝看到美人后的喜悦,整个心脏仿佛被人死死揪着,连喘气都有些难受。
驻灵孔雀将熬好的药递给她,薄暮心不在焉地接了,忽然想到什么,又将药碗塞回驻灵孔雀手里。
在驻灵孔雀疑惑的目光中,急忙起身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