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奇才辈出,名师齐聚。借兼容并蓄开明之风,扶摇直上九万里。太学四子,前途不可限量。
且自蓟王兼督四州,又设《备吏制》。天时地利又人和,三兴汉室有明主。海内大儒,齐奔蓟国。此时不投,悔之不及。
须知。之于寒门单家而言,“举孝廉”,几是出仕唯一途径。
察举孝廉,为岁举。即郡国每年皆要向朝廷推荐人才,且有严格的人数限定。
武帝之后,《察举制》,为入仕正途。按举期分类,察举科目,可分为“岁科(常科)”与“特科(天子订立)”二类。
岁科有:孝廉、茂才、察廉(廉吏)、光禄四行(质朴、敦厚、逊让、有行)。
特科有:贤良方正、贤良文学、直言极谏、孝弟(悌)力田、博通经典(童子科)、尤异(政绩突出)、治剧、明经、明法、明阴阳灾异、勇猛知兵法等。
以上科目,岁科为先。岁科又以“孝廉”为重。特科则以“贤良方正”为最。
鉴于各郡国人口多寡而名额相同,而有失公允。故和帝永元之际,又改以人口为准,满二十万每年举孝廉一人,满四十万每年举孝廉两人,以此推之;不满二十万,每两年举孝廉一人;不满十万,三年举孝廉一人。
对边郡,另订优宽之制。永元十三年诏,幽、并、凉,三州边郡,满十万每年即可举孝廉一人,不满十万每两年举孝廉一人,五万以下每三年举孝廉一人。
为防“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亦或是“举孝廉,浊如泥;举良将,怯如鸡”,舞弊之风盛行。
郡国岁举孝廉,及至京师,还需依科目并被举人所学,由公府分别加以“试课(考试)”。孝廉为:“诸生试家法(经术),文吏课笺奏(公文)”。
换言之。《察举制》,辅车相依,双轨并行。郡国先举,朝廷后察。合称“察举”。
话说,汉末涿郡七县,计十万(102218)户,六十三万(633754)口。
六十万口,年可举孝廉三人。换言之,七县,两年一轮,尚不足分。
蓟王父弘,年二十举孝廉。其利之大,不妨参见后世《范进中举》。若非早逝,必为官。先入京为郎官,再出为一县长令,板上钉钉。奈何撒手人寰,家道中落。母亲织席贩履,养育刘备成人,又年十五使游,令人唏嘘。
蓟国在《察举制》的基础上,又订《备吏制》。如何能不令天下士人,趋之若鹜。
或有人言,《科考》可乎?
蓟王窃以为,时机未至。若一意孤行,恐弊大于利。
与后世不同。汉时治学,极重传承。马融、郑玄之事,可见一斑。如王充之说,称“王学”;郑玄之说,称“郑学”。前汉时,下邳人严彭祖与鲁国人颜安乐,同学于眭弘,习《春秋公羊传》,遂有严氏学并颜氏学,传于后世。
亦如为典籍注释。各家所注,皆有出入。对诸子百家,经史子集的理解,见仁见智。
便以《春秋公羊传》为例。
同举孝廉。
出身严氏学,与出身颜氏学的二人,对《春秋公羊传》的理解,必然有出入。故“诸生试家法”。“家法”的另一层含义,便是“各家之法”。严门学子,考严氏公羊;颜门学子,考颜氏公羊。
一言蔽之。各有章法,无统一答案。
若为《科考》,当如何评判?
还是那句话。新兴事物的出现,自有其历史必然。后世科举制,并不符合大汉风貌。穿越众,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