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节手心收紧,掌心里全都是细汗,此时此刻他才猜到恐怕从白卿言攻下大都城宣布改朝换代,但却未曾收拾晋朝皇族宗亲时,就已经开始为今日削藩铺路。
不动那些晋朝皇族宗亲,为的是让几位藩王,以为她忌惮大长公主,而放心入大都城
白卿言这算计的,是人心。
就连白水王要谋反白卿言都知道,甚至故意纵容,为的便是以最小的代价,名正言顺削藩!
经此一事,天下谁人不赞一句白卿言仁慈,她连前朝的皇族宗亲都留下了,谁知道前朝皇族宗亲偏偏不知好歹要在白卿言面前拿架子,要谋反,白卿言这才在无可奈何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处置了前朝皇族。
云天傲还被魏忠压在大殿之中,白卿言望着眼眶发红,表情屈辱的云天傲,开口道:“魏忠放开他,还请炎王看管好你西凉的人,这里是我大周的玄明殿,神圣不容鲜血玷污。”
“是!”李之节将云天傲拽了回来,敬告似的看了一眼,按着云天傲坐下,这才装作一脸不知所措继续同白卿言道,“陛下,白水王造反之事,是大周的家事我西凉没有插手的道理,陛下所言将杀手借与白水王之事,外臣实在冤枉!还请陛下明鉴!”
“是吗?”白卿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桌几上敲着,“西凉公主李天馥曾派杀手入朔阳,意图刺杀朕,被朕安排去新兵营教新兵去了,不巧今日在乾坤殿同白水王一同设伏的杀手,情急之下的杀招便是这样的招式。”
李之节心头一跳,忙道:“外臣惶恐,但此时外臣的确不知!外臣所带来的随行人员都登基在册,陛下可以派人细察,外臣绝无怨言!”
“杀手无一活口,你不承认那此事暂且搁下,朕再问你”白卿言还是那副慢条斯理的模样,望着李之节,“四月份炎王秘密前来大周,于五月十六在寺庙与白水王碰面,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李之节攥着铁骨折扇的手用力收紧,脑中似有一道闪电闪过一般,顿时脊背生寒,他的行踪大周竟然掌握的如此精准!
难不成他身边出了叛徒?!
“回陛下,五月十六那时认识晋国旧朝,那时白水王便因皇帝炼制丹药之事生了反心,西凉愿助白水王一臂之力,是因为知道晋国气数已尽,想着若助白水王登位,能够拿回曾经割让给晋国的幽华道c秋山关c铜古山等城池!”
“后来,晋朝改天换地成为大周,西凉自知无法同陛下抗衡,便歇了同白水王合作的念想,这才决定割让十八座城池,且派云破行嫡长孙前来,为的就是向大周求和!”李之节抬头做出一副坦然的模样望着白卿言,“陛下若是不信,可唤白水王回来与外臣对峙。”
李之节的话,说得合情合理,倒是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白卿言唇角浅浅勾着,只似笑非笑望着李之节。
此时将此事提出来,白卿言并非打算以此事难为李之节,不过是要在李之节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他与白水王见面的日子被大周掌握的如此精准,李之节定会怀疑西凉有细作,甚至是身边有细作。
万一锦桐是因此次递送李之节的消息回来,而被怀疑为大周细作而下狱西凉真要查也应当重新考虑从李之节身边查起。
多少能为白锦桐争取一点时间。
听完李之节的解释,白卿言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笑着道:“炎王也不必太过紧张了,不过是五月十六那日,朕的二妹婿配二婶儿去寺庙上香,正巧碰到白水王与炎王密会,今日朕便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