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水平,丝毫没有长进啊,这十箭,你脱靶了九箭,小弟,大哥都替你面上无光。”高长凌收回弓箭,驾马靠近曲望南。
“大哥,你上次可是跟个麻袋一样被我摔在地上。”曲望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这骑射水平,确实烂的离谱,但也不能轻易示弱,俗称嘴硬。
“这可是就事论事,我是力气没你大,这我也认。”高长凌倒很是坦坦荡荡。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围栏边。
曲望南下马把缰绳递给一旁等着的小厮,这小厮瘦瘦弱弱的,接过缰绳的时候,身体还在颤抖。
曲望南有些疑惑,特地看了他一眼,就发现这小厮上身的衣袖太短,遮不住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
“你这胳膊怎么了?”曲望南站住了,看着低头佝偻着腰的小厮。
“回,回姑娘,小的,不,不小心撞得。”小厮越说越弯腰,声音都在抖。
“那你也太不小心了,记得抹点药。”曲望南想,这庄园是专门给大户人家办宴会用的,来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总归是不缺钱的,理应也不会苛待下人们才是。
“什么撞的,这是被掐的。”高长凌也走过来看了一眼。
“被掐的?”曲望南皱了皱眉,看向小厮,“你是被人给掐的?”
“不,不是,真的,真的是撞得。”小厮越说头越低。
“你问他他也是只敢这么说,要不我掐你一下试试,看着淤痕是不是和他胳膊上一样。”高长凌说的一派轻松淡定,好像这事在他看来习以为常。
“他这样年纪小的,总归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你看看他瘦的,风一大怕是都会晃悠。”高长凌看着小厮就快跪下了,于是抬手就把递了过去,小厮连忙微微直起了腰接过缰绳,给他俩行了个礼,就拉着两匹马朝着马厩里走。
“他们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人。”曲望南气的脸皱成一团。
“你身在高处看不见,其实这样的情况,并不少。”高长凌看着小厮的背影,表情深沉的不像他。
“既然我看见了,就不能视而不见。”曲望南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那小厮把马领回马厩,喂马草,整个动作都微微佝偻着腰,好不可怜,让她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
“这种事情,总归还是要他自己站起来,别人帮得了他一时,还能帮得了他一世?”高长凌回头看着曲望南,表情不像刚才严肃,面上又带上了微笑。
“总归是要帮他一把,让他走出第一步,有的人,就缺那么个机会。”就像她自己,老天爷给了她机会,给了她娘机会,她们才能走出泥潭,挽回一切。
俩人看着彼此没有说话,最终是高长凌轻笑了一声,打破僵局。
“大哥帮你一把,我去把人给你要来,算你欠我一个人情。”高长凌双手背后,溜溜达达的往前走,又变成了那个没有正形的三殿下。
“那小弟先谢谢大哥了。”她原本是想让叶楚河来要人,她一个姑娘亲自要人总归不太好,既然高长凌愿意帮忙,那再好不过。
曲望南三步并两步的追上他。
“不过,你怎么知道那是掐的?我看着跟我撞桌角的那些个淤痕差不多啊。”曲望南也学着他双手背后。“难道,是你经常这么掐别人?”
“我?”高长凌停下脚步,指了指自己“我可从来不干这种事情,我要是想打人,那都是光明正大,从不遮遮掩掩。”
“你没看他有两处淤痕那还有指甲划的血疤,虽然很小,但也不是看不见。”高长凌甩了下手,“所以说我才是大哥,你是小弟呢。”
曲望南回想了下,确实好像有那么两点很小的血疤,但是真的是非常小,别人不说,都不会注意到的那种。
但高长凌却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上辈子也是被钱白梅掐过的,只是相比较身上其他的伤,那些个淤痕显然不在她的关注内。那高长凌,是怎么对这个一清二楚的呢?
高长凌不说,曲望南也就不问,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秘密,那些无需告知旁人,只能深夜自己来回舔舐的秘密。
俩人出了马场便分道扬镳,高长凌带着福来走了,曲望南带着惊鸿和翩若找了个亭子喝了会儿茶,没一会儿,那何家的嫡次女何悠悠竟然也走了过来,但她和何冉冉和何似不同,走过来看见曲望南也没有搭话的意思,反而是坐到了一边安安静静的喝茶。
何家的三个孩子已经不再去周夫子的学堂了,以前何悠悠和她也不对付,但这也不是一时的了,她们一直这样,所以何悠悠不和她搭话,她反而觉得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