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廊檐下放了只鹦鹉,逢人就喊帅哥美女,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沈家大部分人都来了,看起来和气一团,寿星沈老爷子不知在跟谁弈棋,旁边沏了一壶上好的茉莉花茶,茶香幽幽,弥漫室内。
有人汇报说:“老爷子,沈大公子来了。”
沈老爷子落下最后一颗棋子,心满意足地赢了全局,眼神瞥过来:“你这小子,让一大家子人等你。”
是斥责的话语,却是宠溺的语气。
“这不是漾漾给老爷子您挑礼物了,耽搁了点时间吗?”沈弋惯会讨老人家欢心:“都是您顶喜欢的。”
老爷子捋一捋胡须,笑得合不拢嘴:“这还差不多。”
“漾漾走近点儿,爷爷好久没见到你了。”老爷子沉了沉声,目光逡巡了一圈:“瘦了,看起来都没几两肉。”
“得找个能把你喂胖的男朋友啊,要不然爷爷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京城打拼。”
话音刚落,一种无形的氛围弥漫在她跟沈弋周边。
她一抬眸,果然跟他目光,沈弋则是肆无忌惮地将眼神放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每次把控着,都能激起人的征服欲,不过喂胖了,丰腴也有丰腴的好处。
死流氓!死变态!
姜予漾回瞪过去,试图让他收敛一些,可沈弋笑意更甚,张扬的无法无天。
晚宴即将开席,桌上却还有几个空位。
林平芝穿了身花纹繁复的旗袍,一身打扮很是珠光宝气:“温芙被剧组那边牵制住了,加上今晚雨太大,今天恐怕是过不来了。”
沈赫连点点头表示理解,给大家杯子里斟满了酒:“那改天约一个她跟沈弋都有空的时间,两家孩子这么久不碰面,不能生疏了。”
温老爷子坐在沈老爷子旁边,看起来有些老态龙钟,自家的孩子自己夸,骄傲地说:“芙儿是个贪玩的,平时是骄纵了些,但性子上善良平和那是没的说。”
原来这是借老爷子八十大寿办的一场温、沈两家联姻宴会。
怪不得,从沈弋带她进来开始,林平芝和沈赫连就一个眼神都没给过自己。
是啊,她一个外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配享受其中其乐融融呢?给人当跳梁小丑看的吗?
姜予漾有片刻发懵,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千根针扎过,将她那点底气膨胀成的气球给戳瘪。
难堪、羞愤交织,让她用于防备的自尊心冲到了顶峰。
偏偏桌上的温老爷子还在发问:“这就是姜家的小姑娘吧?看起来惯讨喜的,听说是做时尚杂志的,不知道芙儿有没有跟你们有过合作啊?”
沈家人现在这个态度,不就是因为她是沈弋名义上的妹妹吗?
失去父母、无依无靠,这么几年都是寄人篱下,即使她真的跟沈弋在一起,谁会觉得沈弋在当真?!
姜予漾颤抖着站起,桌上的红酒杯不小心被碰倒,猩红的酒液一下子洒上了她的衣服。
鼻子酸的要命,她垂着视线,靠着仅有的那点骄傲强撑着说:“对不起,我去清理一下。”
席间椅子在地板上划拉出一声巨响。
沈弋停下了把玩着高脚杯的动作,目光追随着那一抹白色的背影。
就算姜予漾中途离席也不会有人在乎,桌上仍旧高谈阔论、衣香鬓影,只当刚才的事件是个不大不小的插曲。
他屈指轻敲着桌面,默不作声了一会儿又顷刻站起,留下满桌人面面相觑:“我去看看。”
卫生间的门被他打开,姜予漾正用湿纸巾擦拭着红酒的污渍,却像在洗去泥泞。
沈弋弯下竹竿般笔直的腰,将人抵到卫生间冰凉的门板上,顺便腾出手反锁了门。
她心跳如雷奔,心头被各种情绪冲刷着。
呼吸纠缠,他长驱直入,撬开她紧闭的牙关,五指分开拢着她细瘦的腰部线条,将人有力地把控住。
姜予漾被搅-弄的双眼迷蒙,小声呜咽着,像在大海里不断沉溺,可总能让他扶稳继续在一叶小舟上飘荡。
她厌恶现在的自己,也不想再屈服了,理智如同摇摇入坠的高楼危塔,恨不得瞬间分崩离析,化为断壁残垣。
沈弋的温柔从来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薄情,她怎么敢奢望更多?
“嘘——他们还在外面。”沈弋将声线压低了几分,继续堵住她的唇:“我把你跟陆朝野的热搜撤了,有人刻意博版面。漾漾,中暑了怎么不跟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