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傲气,断然拒绝上前押她的太监们,自己走到冷板凳边,从容的趴上去。
她掀眸瞧了眼上方的太后,那一瞬间仿佛才明白太后似乎在针对她,那充满厌恶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证据。
宫人犯错,大可直接扔去敬事房处置,何必劳驾太后专门出手,瞧太后的样子大概还要亲自监督行刑,以致行刑的太监落到她身上的板子一点儿也不敢马虎,生怕一马虎下一板子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叶然咬唇,死死咽下将呼之于口的疼痛声,合上眼眸,只想时间快点过去。
奈何,一旁还站着计数的太监,每一下都会大声数出来,声音之大令人难以忽视,这是何等的折磨。
太后居高临下,冷眼瞧着,哼,这细皮嫩肉的还挺能忍!
小毛双手握拳,指甲盖已深陷掌心肉中却毫无知觉,板子虽未落到他身上,但太监的计数声于他无疑是凌迟之刑。
小刘等人听着板子落下撞击人肉的声音,心不由跟着波动起伏,战战兢兢。
慈宁宫的一干宫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低眉顺眼的模样,直到有人眼尖看见贵人此处来,忙上前一步,告知玉嬷嬷,玉嬷嬷又附在太后耳边禀报,“娘娘,公主来了,想必是来请安的。”
太后正要吩咐人引萧明月从另一侧进来往正殿去,就见萧明月已然看见了这一幕。
“五!”太监声音尖细而洪亮刺耳。
萧明月瞧见自家高高在上的母后亲自监督宫人行刑,有些惊讶,待看清叶然的面容,霎时更惊讶了,这小太监不是侍奉皇兄的么,怎么惹着母后了?
“明月给母后请安!”
萧明月乖巧的行礼问安,却不问眼前之事,反而借在外久坐不舒服,更何况没必要为了犯事的奴才费心神为由,扶太后进屋,母女共话家常。
在扶太后转身进殿的时候,她不经意冲身后使了个眼神,绿萼与她主仆多年,由上次的事情便知自家主子待那小太监宽厚,即刻意会到眼神传达的意思,转身安排小宫女速去乾清宫寻陛下。
*
乾清宫的御书房。
萧天烨正手执飞鹰目前所能搜集到的关于叶然的全部资料,目不转睛,一目十行,一字不落看完。
他的眉宇不由深深蹙起,“真不是女子?”
“据调查,小墨子不是在叶府出生,而是由于府邸后院的纷争,叶夫人负气离府在庄子里生的。”
“还特别巧是在腊月十二出生的,也就是当年钦天监夜观天有异象,由星象术卜卦得将现主天下命格之人,不过那是个女娃,可惜小墨子是个男娃儿。属下还听说之所以人人乃至先皇都信了钦天监之言,只因当时风月山现七彩鸟,那个场面真是令人终生……咳……”
飞鹰越说越起劲,自小跟在萧天烨身边长大,道听途说了不少传闻,如今提起,迫不及待想将知道的说出来,只可惜此刻的氛围不对,自家主子的脸有点黑呐!
“咳,当时因是男孩儿,叶老夫人大喜之余还特地派人到庄子里,美其名曰慰劳,实则查验了一番,确为男丁。”
面上这么回应,实则飞鹰暗暗吃惊,那日陆太医来诊脉,他也怀疑过小墨子那小子的身份,但但但听这语气,原来陛下也有这样的意思,且一心盼着人家是女子?
这是几个意思?
看上眼了?
不可能吧!
世人皆知陛下不好女色,还很可能好……嗯,不可言说。
还是说陛下瞧上了那张脸,毕竟的确长得不错,作为男子的他都觉得那脸比之女子都俊秀有余,据说像极了已故的叶夫人。
飞鹰忽然想到了什么,忙献宝一般上前一步,“陛下,若您真喜欢,叶相府里有两位千金,大小姐已嫁礼部尚书府的大公子,但二小姐仍待字闺中,温柔贤淑,与小墨子又是姐弟,想必长得也不赖,尚可进宫侍奉……”
您左右仨字还没说出来,飞鹰就迎面“收到”了自家陛下的赏赐,那叫一个痛哭流涕,差点下跪求饶,“属下知错了!”
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真是长了张贱嘴啊,他好端端的多什么嘴,还敢贸然揣测圣意,简直不想活了?
“秋狩,留宫里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