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边,虚弱的男人果断摇头,脸上挂着一丝不情愿。
“世上不存在解药,我家祖传秘方效力能维持一辈子。”
“你确定?你要是说出解药,我们绝不会往外传,”猎魔人将手指捏得咔咔作响,冲他温柔一笑。“但要不说——”
“再给你们一个机会…瓦西里…”女术士笑着接茬,“你该知道,作为施法者,我多得是手段让你开口。”
“石头,你也当够了,这次扮演‘青蛙王子’如何?”
“别,求你!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瓦西里浑身一个激灵,立马认怂投降,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语气有些颤抖,“用乌头、白色百日红、珍贵的曼陀罗根…勾兑,比例为:5:1……”
“调配出一管药液,再加上最后一味——情人的眼泪,即为解药。”
“情侣之中任何一方服下解药后将陷入昏睡,再过一天,灵药效力解除。”
“根据我们家三代的行医记录。”
“爱情灵药失效后,永恒不变的爱将染上污点…”瓦西里摇头叹息,“昔日的憎恶、嫌弃变本加厉地重回心头。”
“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地爆发出来!”
“剧烈到摧毁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会从彼此依恋到相互嫌弃,彻底决裂…而且几乎没有例外——破镜再也无法重圆,爱情灵药无法再次起效!”
棕色的眸子在猎魔人和女术士之间一扫,他弱弱地说,“拆散一对情侣,和作孽无异,希望两位慎重考虑。”
“阿尔迪珂害的你生不如死,你还替她担心,难不成是圣母在世?”罗伊不解,
“你们杀掉阿尔迪珂我都没意见,但我讨厌看到爱情灵药失效…”瓦西里嗫嚅地说,“毕竟能够让我家祖传配方发挥作用的人少之又少。”
“买药的大部分都是一厢情愿啊。”
……
“情人的眼泪…还真是讽刺…”女术士不禁感叹。
灵药让一对即将分手的情侣变得如胶似漆,一旦灵药被解除,这种效力却又被瞬间摧毁。
看似恩爱和睦,不存在任何争吵的感情,一旦没了药物维持,又变得一文不值。
某种意义上的饮鸩止渴。
“瓦西里阁下,解药透露给阿尔迪珂了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我就被变成了石头!”
“感谢你们的真诚回答…”丽塔·尼德拿到敌人的把柄,点点头,和猎魔人相视一望,“两位先待在房间休息休息,待会儿有美味佳肴款待。”
“都告诉你了,女士,我发誓绝无隐瞒。”瓦西里和苏尼顿时紧张起来,“不能马上放我们离开?”
“你们正处于凯拉克皇宫附近的房子里,到处都是王后的眼线,动动脑子,你们能到哪儿去?”女术士微笑着,不无威胁,“你们知道她最重要的机密,只要你们还留在凯拉克一天,就会有生命危险——这次再被抓住,绝不是简简单单变成石头了事,她会残忍地杀死你们。”
一男一女顿时靠成一堆“互相取暖”,他们这种卑微的身份,怎么逃脱位高权重王后的毒手。
“等我和王后陛下算完账,我保证给你们另一条生路!”
惊慌失措的男女只得无奈点头。
关门之前,女术士回眸一笑,脸颊探过门框,
“对了,瓦西里阁下,反正你在凯拉克也干不下去了,索性把爱情灵药的秘方也贡献出来…我付一笔丰厚的买断费。”
……
女术士领着猎魔人直接来到实验室,纤手织毛衣似地挥动,五颜六色的元素闪闪放光,一只无形的大手从货架上提起盛装干制草药的袋子,平稳倒入炼金平台的石碗中。
捣药杵、加热炉、量杯在半空中有条不紊地飞舞,自发运转起来。
“你打算怎么对付她?解开她和国王的羁绊?”猎魔人在一旁欣赏着女术士优美的炼金技术,她取用的药材正是瓦西里口述过的解药成分。
“小坏蛋,你是不知道,过去半年,她让我受够了气…更丢掉了宝贵的工作,”女术士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哼声,微微扬着下巴,脸颊流转得意的光芒,神态显得有些娇憨,“她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弥补我的损失,让我满意。”
眸子里掠过冷然之色。
“否则,我会让她尝尝翻倍的痛苦滋味!”
猎魔人耸了耸肩,暗自警醒——
永远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术士!
“我陪你一起去?”
“用不着…”女术士拍了拍他的脸,“你就乖乖等着我的好消息。”
“呃…”
……
和煦的阳光洒落到宫殿庭院之中。
凯拉克的王后阿尔迪珂躺在藤椅上慵懒地晒着太阳。
她今天换上了一件淡金色的连衣裙,肩膀处和胳膊处是大胆的镂空白纱,瘦削的香肩,纤细的腰肢显露无疑。
柳眉樱唇,肤色雪白,金灿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细密的一串发辫,看上去精致的如同一枚洋娃娃。
她很享受这种的悠闲的生活,地位尊崇,衣食无忧,还有个心爱的男人陪在身边。
偶尔还能借助他的滔天权利,惩罚那个过去高高在上,瞧不起她的艾瑞图萨正规毕业生!
年纪足够当她曾祖母的老婊子!
看她一次次吃瘪、看她郁闷得双目喷火,阿尔迪珂心头无比畅快!
但今天,这个名叫丽塔·尼德的女人又死皮赖脸地找上门来。
就像苍蝇一样讨人嫌!
“丽塔·尼德,我的丈夫不是宽限了你一周,你提前赶过来,难道已经处理完事务?”她仍然闭着眼,丝毫没往那边看过去,做出一种轻蔑得近乎侮辱的态度,“但抱歉,他正在皇宫正厅会见柯维尔而来的贵客,谈一笔大买卖,没有两天两夜谈不下来。”
“你要是想通了,直接离开凯拉克就行。”
“尊敬的‘王后’陛下,感谢您的耐心解答…”珊瑚在王后下手垂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柔声细语,“但我这次前来并非为了见陛下。我只为见您。”
“丽塔·尼德,我跟你之间没啥共同语言吧?”阿尔迪珂摇头,“你是艾瑞图萨的‘老’前辈,术士兄弟会里都排的上号的大人物。”
“研究魔法超过了八十年!”她在数字上加重了语气。
“而我,一个读了三年就肄业的差生,二十多岁的‘黄毛丫头’,在法术方面造诣浅薄。”
“你总不会找我谈论魔法?”她突然在躺椅上测过身,一手撑着下巴,蓝色的眸子凝视珊瑚同样蔚蓝的眼睛,嘴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意,“难不成打算向我认错?”
“恳求我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