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泽沉着脸就要出手,却被孟芷冉抬手按了一下。
孟芷冉笑吟吟地看向柴思悦,问:“周夫人想要去告什么?我找了一个与我相像的人,共同服侍五殿下,有什么问题?不过是闺房之乐,也值得周夫人这样大惊小怪。周夫人是真的想要被周家当成是一个疯子,被休弃么?”
薛世泽看着柴思悦那张不可置信的脸,忍不住嗤笑一声,宠溺地揉了揉孟芷冉的发顶,真是夫妻相,孟芷冉这话说的,太有他的风范了。
薛世泽冷冰冰地盯着柴思悦:“谁给你的胆子,跟踪本皇子的?”
“明月。”薛世泽吩咐一声。
明月立刻便上前,“请”了柴思悦出去。
明月能被留在薛世泽身边,自然不只是有口技之才,几个穴位点下去,柴思悦便浑身抽搐,半个身子不受自己的控制,嘴角也歪了,口水顺着留下来,再说什么话,都说不清了。
明月冲外头招招手寻人:“快来瞧瞧,周夫人似乎是中风了。”
等明月再回转的时候,孟芷冉已经重新上好了妆面,假的孟芷冉给自己上了个妆,平庸至极的小宫女。
孟芷冉给了她一个腰牌:“你拿着这个去尚仪局,她们见到这个,自然会给你放行,会有人给你送出宫去。”
小宫女点头,捏着腰牌就走。
宫里的路,她都是记熟了的。
孟芷冉抬头问:“咱们现在还去皇后娘娘宫里吗?”
薛世泽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怎么都有种做梦的感觉,他点头道:“去,现在就去。”
薛世泽又吩咐明月两句,明月依言离去。
薛世泽拽着孟芷冉的手,就像是攥住了整个大庄,若不是现下不方便,他恨不能直接抱着孟芷冉转上数十圈。
两人也不乘软轿,就那么十指相扣地走在宫道上。
薛世泽说:“从前我总是走在这几条宫道上,那时候觉得,好孤单,太安静了,所以我每次都不肯好好走,要闹,要折腾,闹得嬷嬷们筋疲力尽,才肯罢休,后来有顾兆跟我一起住昭盛园,两个人结伴走还好一些。”
“那时候顾兆就说,将来他若是成年,必然就不能在宫里住着了,到时候又是我自己,让我早些大婚,早些有了皇子妃,才能有人陪着我一起走。”
薛世泽那时候就在想,如果需要有一个人,同他一起走人生的后半程,他该去找谁?
孟芷冉看着那条长长的宫道:“臣妾从前走在这条宫道上也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同殿下一起走,并肩一起走。”
孟芷冉走在宫里的时候,已经是罪臣之女了。
她选了一条极艰难的路。
两人相视一笑,一步步踏实又稳妥地走向了皇后的寝宫。
二皇子妃已经将在三皇子妃那里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给了皇后,薛世泽进去的时候,皇后的脸色绝对算不上好看。
尤其是看向孟芷冉的眼神。
“怎么?来本宫这里兴师问罪?”皇后这次没有再装慈爱,既然身份已经被揭破,也犯不着那般,再者,薛世泽已经答应收下唐家送去的八万两银票,也就说明,薛世泽决定跟她们站在一条船上了。
皇后不想惯坏了他,让他以为自己是这搜船的掌舵人。
薛世泽给孟芷冉挪了个座位,牵着她坐下,才看向皇后:“瞧母后说的,二嫂当着三哥四哥的面,把我推向风口浪尖,还不许我来问上两句了?”
皇后神色冷冰冰的:“你若是不愿意,尽管说出来,唐家也不是非你不可,你那个好三哥,好四哥怕是巴不得有这样好的婚事。”
薛世泽桃花眼眯着笑:“但三哥和四哥不是母后所出啊?好歹唐太师也是儿臣嫡亲的外祖父不是?”
皇后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你如今倒还知道,太师府是你外祖家了?本宫以为你巴不得不是本宫所出,巴不得与唐家划清关系呢。”
“的确是巴不得。”薛世泽唇角微扬,盯着皇后:“这不是唐家求着我收下那八万两吗?母后果然还是了解我一点点的,知道我不会跟银子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