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吧,米小姐。”
杨安度挡在米芙儿的面前,对米芙儿笑吟吟地示意。
米芙儿瞪眼见迟越走到尤伶面前,显然他们是真的认识,这个女人刚刚并无说谎,她真的是被迟越亲自带进来的。
一瞬间,嫉妒淹没了米芙儿的理智。
她用力推开杨安度,满脸不可思议:“你真把这个女人带进这里……”
“米小姐。”杨安度再次拦住米芙儿,想要把她先带离这里:“时间现在已经不早了,我让人先送你回米家……”
“走开,别挡着路!”米芙儿用力甩开杨安度的手,对迟越大声喊,“我之前要进来这里,你每次都不准!小气得要死,从不给我一个好脸色看。现在居然还因为温蒂放我进来,要辞退她?迟越你可真行啊!是不是已经不记得我是你未婚妻了!?”
她眼角余光一瞥,正看到尤伶身后那一片草莓园,在阳台分外瞩目。迟越性格冷淡,怎么会喜欢这种娘唧唧的玩意,居然还种满了整片小花园。米芙儿想起刚刚推开阳台门的时候便看到尤伶,她作为女人的直觉雷达瞬间捕捉到什么。
这算什么?
米芙儿满是不甘心,指着尤伶,气得精致的脸通红一片:“都说迟家三少不近女色,呵,结果呢?都带到公司来了!这个狐狸精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
“注意你的措辞。”
迟越沉声说,不悦极了。他看了尤伶一眼,看她一直安静地站在原地。迟越唇线冷硬,勉强按捺住想把眼前这个聒噪的女人直接扔出去的冲动。
米芙儿完全不怕迟越沉下去的脸,她是觉得自己底气够足,所以胆子也跟着很肥。
“注意措辞?”她冷笑一声,“你跟我说注意措辞?应该是你该注意一下你对我的态度!你怕是已经忘了,是谁让你有如今的地位?”
话音一落,室内瞬间安静了一下。
迟越的眼睛黑黑沉沉的,没有一点温度,脸上淡淡的也没有多余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杨安度瞬间安静如鸡,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看向尤伶和温蒂,前者略显茫然,后者难掩吃惊,显然对米芙儿这句话有不同的见解。
这个作死的米家大小姐……
他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
米芙儿却还没说完,她挺直了背脊,对迟越趾高气扬地哼了哼:“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平时纵着你,便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伶。”迟越没理她,他看向尤伶,对她低声说:“你去我办公室那等我一下。”
米芙儿一愣,话音一收转而皱眉问:“干嘛叫她走,你想做什么?”
她也算反应快,很快想到了:“呵,是不想你的事被她知道?”
“我偏要跟她说!”米芙儿脾气急,一生气就没了理智。她像是抓到了迟越的把柄,要把刚刚的屈辱掷还给他。她双手横胸,下巴扬起:“当时要不是我家帮了你,你以为你有今天?就算你不想承认,那也是事实!如果不是因为我爸,你现在说不定还在哪个角落里面过着穷鬼的日子呢——”
这嘴上没门的小大姐真是什么都敢说出口!
面对米芙儿这接二连三的作死,杨安度大气不敢出,继续让人不易察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位小姐。”
谁也没料到在旁一直很安静的尤伶会开口说话。
迟越望向她。
尤伶的小脸没什么表情,看着米芙儿眼神,却有着一丝明显的不高兴:“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你应该要学会怎么尊重别人。”
迟越瞳孔紧缩,眼眸紧盯着尤伶的脸。他了解她,她是真的生气了,才会这样对别人说话。
尤伶很少生气,平时连说话都软软的。她家教向来好,对谁都很有礼貌,脾气也温和,很多事都不会主动和别人计较。
可这样的人儿,却为了他,指责别人“不尊重人”。
迟越内心躁动的暴虐感迅速降下去。
他嘴角轻扬,黑沉一片的眼眸变得柔和起来。
与迟越瞬间被抚平情绪不同,米芙儿被尤伶指责了,反应震惊又火大:“你、你——你敢说我?你好大的胆子!你这个——”
她一时词穷:“——你这个狐狸精!”
“闭嘴。”迟越说,他听不得别人骂尤伶。而后他不理米芙儿涨红的脸,转而面向尤伶,对上那双大眼睛,声音降了一个度,有种隐隐的诱哄,“你先去办公室等我,我很快过去。”
说完,他又叫了杨安度一声。
“杨安度。”
杨安度明白他这是要他把人带走的意思。
接下来的情景,看来不能再让人眼睁睁看着了。
“尤小姐。”杨安度向前几步,对尤伶颔首示意,“请跟我来。”
他把脸上常年挂着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对待尤伶的态度恰到好处,不会过分热情,也不会让她觉得遭受冷遇。
他是个人精,自然知道怎么把握对尤伶热情的度。
要不然某位大佬被惦记上,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好。”尤伶和迟越对视着,她犹豫了一下,垂下脸,跟着杨安度走了。
休息室的门即将合上,尤伶回头一看,从逐渐关闭的门缝中,看到男人十分冷漠的侧脸。
未婚妻……吗?
刚出休息室的门,温蒂仍然不甘心,缠上杨安度:“杨助理,你帮我同池总说说情吧,我不想被辞退……米小姐不是我放进去的,她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跑进去,这次真不是我的错……”
前几次是她把人放进去的没错,可这次她已经再三和米芙儿说了不能再进入休息室,她今天只是一下子没注意到而已。
“你搞错了。”杨安度瞥了她一眼,“这不是你被辞退的最大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