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明知道是两个完全不同、只是存在某种奇妙联系的人。
但只要看到她,就很难不去想:曾经的自己是不是也这样闪闪发光?
天真又满是憧憬,却让人看着生不出半分嘲笑的心思,只觉得羡慕极了。
——所以还是没死心啊。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把烟给点上了,在尼古丁和灰蓝的烟雾中悠然出神。
成年人的世界,几次接触就能清晰地指导心底那点蠢蠢欲动,根本骗不了自己。
不管是对事业,还是对别的什么……
然而到底是对什么不死心,对什么蠢蠢欲动,他却是不能再深想了。
他强迫自己换了个方向思考:如果她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
于是他立刻想到了,当初壮志未酬、正逢加班升职前夕怀孕的那事——荒谬,也孤独。
——就差一步,然后他就不得不避着所有人辞职生娃。
现在想来的好笑,当时却是年轻时候近乎难以承受的痛苦和荒凉。
而现在他好不容易因为某些原因,鼓起了点劲——然后又要差一步了么?
不,比那个还严重……
——不会这么操蛋吧?
他更烦躁了,甚至最后一根烟抽完了也无法抚平。
于是他又买了两包烟。
——都是为了不影响训练效果。
他破戒破得光明正大,问心无愧。
于是这一天余哥牺牲很大,直接干掉了一包烟。
而回家以后,等他伺候旺仔睡下,发现自己还是睡不着。
不是精神上的,是意志上的。
这些天,那种无法抚平、无法忽略的蠢蠢欲动一到晚上就会复苏,今天算是达到了顶点。
要以往的话,他会用酒精来解决,但是既然进了职业队,这种东西自然是不能再沾了——甚至以前沾的恶果都已经出来了。
比如现在他睡不着,休息不好,拿烟的手都不太稳了。
之前医院检查过,没大问题。
想到检查过程中的那种煎熬、惶恐还有不该有的期待,他忍不住飞快地抽掉一根。
感觉好点了,才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茶几边上,一边盯着储物间,一边抽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地接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抽烟的动作,近乎屏息地盯着那个门口,就像个贪婪的囚犯。
秒针滴答滴答地走近。
最后“咔哒”一声,三根指针重合。
储物间毫无动静。
他的心控制不住地下沉。
他等了又等,最后还是不死心,甩掉烟头,慢慢地朝储物间走去。
他抬手放在门把上,不确定似地捏紧。
又等了一会儿,他才像下定决心似地转动把手。
而刚一动作,他就感觉到了对面传来的、微弱的力道。
身体反应比大脑更快,他近乎粗暴地拽开了门,然后门内掉出来了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子。
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接,然后就真的抱住了她。
他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没想起来问她怎么了。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紧张地想要给她检查。
刚要动作,怀里的人“嗯”了一声,仰脸抱歉笑笑:“有吃的吗——我晚上吃得有点早,又饿了。”
他讷讷,点了点头。
她像是没什么力气似的,软软地倒在他怀里,也不催他。
沉默片刻,她又说:“我不走了。不过……”
他屏息等她下文。
她知道他在等一般,就是不说,闭着眼好一会儿,唇角才露出点笑来,很淡,但是分明狡黠。
“我不走了,但是你得少抽点烟。”说着,她皱了皱鼻子,似是撒娇。
他沉默半晌,半天才觉着牙根有点发痒,指尖也发痒,蓦然就有种冲动想要搂紧她,捧起她的脸来,狠狠咬上一口。
可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
“啊。”他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