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真点了点头。
二人施展着轻身术,很快就飘到了那人的面前。
突然见到俩陌生人挡路,这倒霉孩子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嘴巴张的大大的,像是能塞下一个鸡蛋。
“嘿,小子,回神了。”阿梨觉得挺好玩的,难得有人见到他跟见了鬼似得。
少年人猛的往后一躲,摆出了防备的架势,“又是幻觉?”
阿梨笑的一脸温柔,隔空一巴掌拍到这倒霉孩子的后脑勺上,将他拍进了雪里。
少年从雪里抬起了脑袋,愣愣的看着阿梨。
“现在还觉得是幻觉吗?”阿梨笑道。
少年一个恶虎扑食,扑向了阿梨。
虽然少年郎长的也挺好看,可他心里竟然毫无波动,反射性的踢了一脚,将他又给踢进了雪里。
阿梨对自己这种反应也有点懵了,莫非他的颜狗属性没了吗?
以他以前的作风,只要长的好看,哪怕是自己的对手,他都会手下留情。像这种情况,最多也就躲过去让他扑个空,不会这么干净利落的动手的。
阿梨摸了摸下巴,下意识的看向了小狐狸。或许是因为天天看着小狐狸这个大美人看多了,他的眼界也高了许多?
正在阿梨思考的时候,少年郎从雪里爬了起来。可是他并没有逃跑,而是又冲着阿梨跑了过来。
当他跑到一定距离时,哪怕阿梨脑子还在想事情,可他冷漠无情的大脚却已经蠢蠢欲动,本能的想要再给他来上一脚。
可是阿梨并没有踢出去,因为少年郎说了一句话……
“山神爷爷,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阿梨:???
大概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深情,阿梨的大脚停了下来,少年郎趁机眼泪汪汪的抱住了阿梨的大腿。
阿梨这才低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郎,这张脸……若是以前,以这张脸的颜值,他应该不会没有印象。
“你谁啊,别乱认亲戚。”
“山神爷爷,您再仔细瞧瞧,您不认识我了吗?”少年郎说道。
阿梨努力回忆,难不成他见到这个小美人时,他还是个小朋友?
“你是白茧。”灵真突然说道。
少年郎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就是白茧啊。”
阿离指着少年郎,看向灵真,“不可能,白茧可是个骨头架,就算披了人皮也变不成这副模样的。”
对于这个,阿梨还是很有自信的。想当初他可是一眼就看出来白骨精白茧的真身,而眼前这个,可是真正的血肉之躯。
“他就是白茧。”灵真肯定道,“虽然外表不对,但是灵力纹路是不会骗人的。”
阿梨:……
虽说每个修士的灵力纹路都不同,也可以作为分辨一个人的办法。但是,阿梨作为一个颜狗,他一向只看外表。而且,他非常有自信可以看破所有伪装术,整容脸都休想骗过他,除非重新投胎。
可这个少年郎身上没有伪装的痕迹,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这就是这倒霉孩子真实的样子,难不成白茧也去重新投了个胎吗?
至于为什么不猜白茧夺舍……不是阿梨看不起他,好吧,就是看不起他。就他那点修为,连化形都化不好,能夺舍谁去啊。
“你真是白茧?怎么成这副模样了?”阿梨疑惑道。
虽然他还有些问题,但他相信小狐狸不会随便肯定自己没把握的事情的。
白茧像是找到了家长的小孩,哭的更大声了。
“山神爷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别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阿梨默默地将自己的腿抽了出来。
他这身新衣服可是小狐狸给他买的,花了好多灵石呢。虽然自动除尘,可是看着白茧的眼泪鼻涕,他心里还是嫌弃。
白茧委屈巴巴的坐在地上,“是白鹿,那家伙就是个魔鬼。他把我抓了过来,逼我吃了鹿衔草,然后我就长出了血肉。他嫌弃我长的不合他心意,又活生生将我身上的血肉削掉,再逼我吃草重长肉。长的不合他心意,他便再削肉……就这样循环往复,若不是见到了您,我怕是活不下去了。”
“这么可怕吗?”阿梨从记忆里找到白茧口中的白鹿的模样。
记得还是他来六合之前的事情,他把天机阁的四季长老给杀了,天机阁就派了白鹿来找茬。不过那只鹿很识相,没敢跟他动手就离开了,所以阿梨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来着。
都说相由心生,白鹿的模样看起来挺正常的啊,真有这么变—态吗?
“白鹿与我有仇,他又小心眼又记仇。我杀过他在人间的化身,他能记我一辈子,抓到我也要折磨我一番再弄死我,我真的好命苦啊~”
阿梨:冷漠.jpg
喂喂,小兄弟,注意一下你的形象。你现在披的可不是个怨妇的皮,这个动作做起来很有违和你晓不晓得。
“你不是在凤凰山吗,为何会被白鹿抓到。”阿梨问道。
对于白茧的话,阿梨还是持保留态度的。毕竟白茧以前不是什么好妖怪,哪怕如今改投了自己手下,阿梨还是不确定他嘴里的话能有几分真。
凤凰山有饕餮鼎护着呢,只要不出山,白鹿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将他抓走。
白茧哭声一顿,有些心虚道,“我就是在山里呆的烦了,想出去走走……”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闲不住的人。知道外边有危险还出去,那是脑子有坑。
可他不能不出去啊。
还记得小狐狸来凤凰山的那天吗?
他跟着万毒跑到红玉峰去找阿梨的本体,结果看见坑里有棵月梨树。二个妖太怂,就用了只兔子试了试。
后来树倒了,让所有人都没再关注那只兔子。结果正是这只兔子,让白茧慌了神。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兔子活了下来,而且变异了。
凤凰山秃的很,到处都是石头,泥土和植物很少,都是阿梨一点点从其他地方搬来的。
那只兔子变异后,与山里的野兔子结合,生下了一窝又一窝崽子。这些小兔崽子长的极快,它们不光吃植物,而且还吃土,长大后继续繁衍,很快山上就闹了兔灾。
等到白茧意识到想要抓它们的时候,却发现这些兔子并不好抓。因为它们不光会吃土,还会土遁,若是速度稍微慢点,它们就土化入泥,不见踪迹。
白茧抓的速度赶不上它们繁殖的速度,山上的土化兔越抓越多,白茧那叫一个仇啊。再不解决那些兔子,这山上那点泥土都要被兔子啃光了,等阿梨回来,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想找人帮忙,可是阿梨不在,万毒离开了,就连那只乌鸦连带着寺里那只女鬼都不见影子。迫不得已,他只好自己出山,想去抓几只兔子的天敌,用狼群来对付兔子。
万万没想到的是,白鹿居然那么能苟,居然在凤凰山外埋伏他。他刚一出山,就落入了白鹿的魔爪,被他抓到了这个海岛上这样那样,好不凄惨。
对此,阿梨表示十分同情。怎么滴白茧也是他小弟啊,怎么能任由别人欺负呢。
阿梨大手一挥,“走,带山神爷爷去给你讨回公道。”
“谢谢山神爷爷!”白茧立马满血复活,变成了精神抖擞的狗腿子,带着二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岛心走。
阿梨啧了一声,看来他受得打击也没那么大嘛。
小狐狸碰了碰阿梨的胳膊,“你不觉得被人叫爷爷有点尴尬吗?”
“才不尴尬,爷爷可是敬称。是吧,山神爷爷。”白茧一听,赶忙狗腿道。
“以前没觉得,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别扭了。”阿梨说道。
白茧诧异的看了看阿梨,又看了看灵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你以后还是叫我山神大人吧,本来山神就相当于一个官职而已。”阿梨说道。
始皇封的八千山神八千水神并不是说这些人都修了神道,仅仅只是始皇给封的官职罢了,就相当于一个地方官而已,叫句大人并不为过。
白茧失落道,“是。”
“对了,你来这里之前,凤凰山如何了?”阿梨问道。
“一切正常。”白茧脱口而出。
阿梨点了点头,有饕餮鼎护着,肯定不会有事的。要是真有人攻击凤凰山,他不会一点也感受不出来。
阿梨哪里知道,这次的危机,并不是来自山外,而是被他视为凤凰山的一部分的生灵在惹祸。
“那五个国家怎么样了?”
“那五个国家都已经不存在了。”
“什么?”
“那个叫庸的国家,将五国都给打败了。”
“这么快!”
阿梨觉得有些不正常。
凤凰山周围的那五个国家阿梨还是比较熟悉的,五个国家打来打去打了数百年也没分出来个胜负。
如今虽然有些国家已经出现衰败,被庸国打败了并不奇怪,可还有几个国家在战争中变得强大。他来六合才多久啊,庸国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打败了五国吧。
“快吗?用了两三个月呢。”白茧茫然道。
阿梨一看便知,这位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八荒的妖怪,可对于人族的了解,真的不算多。
“凤凰山那周围五个国家可是打了几百年还没分出胜负。我估算若是没有庸国,他们最少也要百年才能真正统一。”阿梨说道。
白茧不说话了,他对这个是真不了解。庸国统一五国时,绕开了凤凰山。他一直待在山里,又怎么会知道具体情况呢,最多也就知道这五国败了而已。
阿梨也没指望白茧能给他带来什么新的消息,五国的事情,他还是等到回八荒时亲眼看看吧。
与此同时,在八荒凤凰山原季国王宫之中,正举办着一场宴会。
这场宴会的主角,是占领了五国土地的庸国国主,今天是他的生辰。
宴会的主角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臃肿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球。与大多数胖子一样,他的模样并不好看,所谓的帝王威严,仅仅靠着他那庞大的体型才能体现出来。
他小小的眼睛扫着底下神态各异的众人,这里有他的臣子,也有降他的将军,还有曾经五国的王族,还有即将被他侵略的国家的使臣……他们此刻都在他的脚下,这让这位君王越发感到膨胀。
“大王,喝酒。”
娇美的女子被他搂在怀中,纤纤玉手端起酒杯送到他的嘴边。庸王低头饮入喉中,手不老实的在她的衣服里摸索着,引来女子的调笑声。
底下的臣子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对他们不端庄的王和王后发表任何意见……因为敢发表意见的,早就死光了。
“倩儿,今日怎么不见国师啊?”庸王有些艰难的弯下脖子,将脑袋埋入女子的脖颈中。
比起身材纤细的王后,庸王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些。两人在一起的场景,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大王,国师大人说,他为您寻了一件宝贝。”女子笑道。
“还有什么礼物,能比的上孤的王后啊。”
“大王又在笑话妾身,妾身整个人都是大王的,哪里还有什么能够送给大王的呢?”
庸王大笑,女人发出一声惊呼,龙椅上的场景越发的少儿不宜,下头坐着人没有一个敢抬头的。
此刻偌大的宫殿除了二人的嬉戏声,再没有半点声响,气氛十分的诡异。
庸国能打下大半个八荒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庸王真的是个妥妥的末代君王,他爹是昏君,他爷是暴君,轮到他也没什么改变,依旧昏庸无能。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不理朝政。
百姓民不聊生,各地爆发了起义,国家岌岌可危。就在这个时候,庸王娶了取了个王后,然后就遣散了后宫。
你以为他变好了吗?
不可能,因为他娶了个妖后。
真的是妖后,不是栽赃嫁祸的那种。她长的好看,把庸王迷的不要不要的,把国家大权都给了她。
她掌权之后,啥也没干,先封了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国师,然后又封了国师的几个手下为将军,把兵权交了出去。
有忠臣提反对意见,她就把人全杀了。人骂她联合国师窃国,她继续杀,就算告到庸王那里去,庸王也不会管,还会陪着她一起杀。杀人就杀人,手段还非常残忍,还发明了不少的刑罚,庸国之中不知有多少人期待赶紧亡国呢。
然而亡国是不可能亡国的,那国师带来的几个将军特别邪门,带着群衰兵,愣是将各路起义军打的七零八落,很快国家又安定了下来。
有时候国家安定并不是什么好事。本来庸国国内的蛀虫就多,妖后根本没有处理的意思,反倒是跟着那些贪官污吏一起,继续欺压百姓。
靠着百姓的累累尸骨,庸国获得大量军费,招兵买马,开始对外扩张。
庸国靠着国师带来的将军,几乎战无不胜。但对于打下的地盘并没有好好管理,而且搞高压政策,继续搜刮地皮,扩张军队,养了数量超乎想象的庞大军队。
并不是没有人反抗,但很快就又被打趴下了。
国师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找来了许多的帮手,全都被妖后封为了将军。有专门对外扩张的,有专门刮地皮的,还有专门镇压起义军的……种类繁多,人民苦不堪言。然而妖后似乎根本没有可持续发展的想法,仿佛就是为了侵略而侵略,哪怕以竭泽而渔作为代价。
短短几年的时间,庸国就已经占领了八荒大大小小数百个国家,看这个架势,估计统一整个八荒指日可待。
然而没有几个人会为了庸王能够有如此“功绩”而感到高兴,许多人都在私下扎小人,盼着昏君妖后赶紧死呢。
“国师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殿的平静。
紧接着,一个披着黑斗篷见不到脸的人走进了大殿之中。
“参见大王。”国师俯身恭敬道。
“国师平身,孤听王后说,你要送孤一个宝贝,到底是何物啊?”庸王拥着衣衫不整的王后漫不经心的问道。
很显然,庸王并没有自己被架空的感觉,他依旧认为自己凌驾所有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