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张口欲反驳,正巧这时谷利快步而进,行礼回禀道:“凌校尉求见。”
吴夫人点点头,不一会凌操跨门而入,向屋内三人一一行礼后,面向孙权道:“果真如二公子所料,刺客想杀那个女孩灭口,一共有三人,一人击毙,两人活捉,现已关在牢里。”
孙权眼神一亮,脸上难掩喜悦之色,笑道:“好,这次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问出幕后主使。”
凌操抱拳答诺。
孙尚香急忙追问:“那个女孩呢?她有没有事?”
凌操回道:“她已带回侯府,不知……”说着又迟疑着望向孙权。
孙尚香看向孙权,见他也在望着她,眼神中透出一丝得意,她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到吴夫人身旁,用恳求的语气道:“母亲,她孤身一人在外肯定难以生存,您慈悲为怀,香儿求您准许把她留下来。”
吴夫人稍一思量着,便答应下来:“也罢,就留在你身边给你当侍女吧。”若让那女孩流落在外,一是如香儿所言,乱世孤女肯定难以生存,二来,恐怕会把利用她捉拿刺客之事传出去,有损吴侯府声誉。
“谢母亲!”孙尚香松了口气,终于展露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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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重新换衣梳洗后,被冬歌带到孙尚香面前,她怯生生地望着眼前一身红衣、笑容阳光的少女,心知她便是江东尊贵的孙郡主,眼眶一红,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道:“谢郡主收留,郡主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孙尚香将女孩扶起,细细打量了她一遍,果然,梳洗干净,换上了侯府的侍女衣裙,看着比第一次见她时还要秀气可爱,生得白白净净,下巴尖尖的,眼睛又大又亮,俨然一个美人坯子。
孙尚香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垂下头,紧张地握紧衣带,支支吾吾小声道:“我叫……傅、傅淇。”
“哪个琪?”孙尚香耐心问道。
女孩眼眶更红了,眼眸里水雾弥漫,哽咽道:“我……我不识字,不知道怎么写,我只知道逃难来南方前,我家住在淇水边上,所以阿翁给我取名淇。”
冬歌原本出身家境殷实的人家,也算得上书香门第,可惜遭逢战乱,家破人亡,沦为流民南下江东,后卖进侯府成为婢女。她看着眼前与她同病相怜的女孩,心里越发怜惜。
“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冬歌轻吟着诗经里的名句,在女孩手心一笔一划写下淇字,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你的名字。”
女孩盯着空荡荡的小手看了许久,似乎想把那字形死死刻进脑海里。
孙尚香展颜一笑,果断拍板道:“那以后就叫你阿淇。”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冬歌,笑道,“冬歌念的书可比我多多了,以后就让冬歌教你认字吧,不过也不急,慢慢学。”
女孩破涕为笑,眼中盛满感激,连声道:“谢谢郡主,谢谢冬歌姐姐。”
孙尚香唤人将她带去侍女的房间,女孩虽然看起来依旧有些战战兢兢,但也能理解,毕竟这么小的年纪突逢巨变,又被利用去引出刺客,相当于重演一次那噩梦般的回忆,没疯都是奇迹。想到此,孙尚香便叮嘱夏歌冬歌她们多多照顾指点她,希望她能早点走出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