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沈长安说道，“我想，你应该也没睡。”
“所以？”
“所以过来，找你说说话。”沈长安舒展着身体，靠在沙发上，眼睛愉悦的半眯着，朦朦胧胧的，“顺便追忆往昔，看看你有没有可能，一时头脑发昏，就答应和我复合。”
对于沈长安的直白，宋望歌有几分讶异。
本来以为按照他的狐狸性子，会在逗她一些日子，最后直到她先按耐不住的告白，这人在勉勉强强的答应。
毕竟，最初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将她骗到手的。
明明是他最先动心的。
可最后追着人跑了大半年的，却是她。
记起年少时的日子，宋望歌的神态也逐渐放松下来。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下颌看他。
“说什么？”
沈长安笑：“我说了，追忆往昔。”
宋望歌见过很多面的他，却从不曾见过这人不正经的样子。
他说这话时，轻松又惬意，游刃有余。
这样一来，就好像衬得她成了那个死缠烂打，放不下的人。
死缠烂打不是她的风格。
放不下却是真。
她清清楚楚的活了这二十几年，从来都学不会的，就是洒脱和放手。
“既然要追忆往昔，和白水好像没什么意境。”宋望歌提议，“喝酒吧。”
出乎意料，沈长安沉默了下，才说道：“你现在酒量似乎不错？”
“还行。”宋望歌笑盈盈的挑眉看他，“至少我能喝完一整桌的人，还不会醉。”
沈长安道：“你以前不会喝酒。”
“你走之后就学会了。”宋望歌笑得没心没肺，“要不？我俩走一波试试？沈长安，你现在肯定喝不过我。”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
有那么一刹的念头，沈长安不敢在打听下去。
以前眼前这人，就是传说中的一杯倒，就算是那种酒心巧克力，都能让她醉上一夜。
而如今，能放出豪言，将他喝趴下。
这话如果是宋望歌诓他的，或许他还好受，也能有些心理安慰。
可若是真的，他想，自己大概以死谢罪都不足惜。
“喝吗？”宋望歌似没看出他的纠结，依旧兴致勃勃的问道。
沈长安回神，说道：“可以呀，不过我想，我可以先给宋望沂打个电话确认下。”
听见哥哥的名字，宋望歌那股叫嚣劲一下就人按熄。
她懒洋洋的，头枕着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那你走吧。”
“好。”沈长安答应的十分爽快。
宋望歌愣了片刻，倏然才反应过来，这人到底是说了什么。
她蓦然抬头看着已经起身的沈长安，刺眼的灯光直直的射到眼睛下，她难耐的闭了下眼，才道：“要走？”
“嗯。”
简单而冷漠的回应。
一股酸涩的情绪几乎曾喷涌似的从她心中迸发。
但她有个挺好的优点——就是能忍。
“哦。”她语气冷淡的回应了句，“那走吧。”
沈长安不是没有察觉出来，他无奈的一笑，临走前，还不忘俯身去摸她面前的水，确定还没冷后，这才转身离开。
这人一走，整个房间的好像又冷清下来，宋望歌换了个姿势，将头埋在腿上。
——
清晨。
蒋臣拎着早饭开门进来，一屋子的烟味熏的他连忙后退几步，确认自己并没有走错之后，这才重新进去，反手关了门。
从玄关到客厅，烟味也逐渐加重。
阳台上，温温柔柔的朝霞笼罩着倚窗而站，身形修长的男人。
明明应该是一副极美的画面，却因为那满地的烟蒂从而破坏了这一场的意境。
蒋臣将摸到手中的手机重新放回兜里，抬脚过去。
“您这是有多伤感？”
“要不要我在给您开一瓶82年的拉菲，借酒消个愁？”
沈长安将烟给掐了。
一张泛白的脸暴露在他的眼中：“来了？”
“啧啧，瞅瞅你这要死不活的样？怎么昨儿，宋老师给你吃闭门羹了？还是答应了江老师的告白？”
沈长安冷笑：“她又不喜欢江湛。”
“不喜欢江湛难不成还喜欢你找个当初抛弃她出国的狗男人吗？”蒋臣说话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掩饰，开口就直接往他的伤疤上戳。
沈长安走回到客厅坐下，一只手将蒋臣拎来的早餐给扒拉开。
蒋臣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转悠回来。
“我瞧宋老师心中还是有你的，要不然你就直接坦白了吧。”
“坦白什么？”沈长安冷笑着抬头去看蒋臣，眼中的痛恶与厌弃一览无疑。
“坦白我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