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将筐子挑进旁边屋子里,回身对儿子道:“虎子回来,那边说不定住了人哩……”
他说着话,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便走到昙生这屋门口道:“俺们只是来借宿一晚,绝不打搅到东家,还请行个方便。”
昙生在里面想了想,压低嗓音道:“不用客气,你们就住隔壁房间吧,俺们一家先睡了。”
赵全愣了下,叫儿子回转那边屋子。
随后,昙生听到他们栓门的声音。
这样最好了,互不打扰。
昙生取出一床被子,捏鼻子将它盖在自己肚子上,斜躺在放出来的木架床上阖眼假寐。
迷迷糊糊间,忽听外面有踹门的声音,只听赵全大叫:“谁!你们干啥哩!”
“干啥?你几个私闯人家宅子,还将门锁都弄开,这是想偷东西么?”
赵全惊惧道:“俺们没偷东西!只是来借宿的……啊!”他随后惨叫一声,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狠打了一下。
虎子哭叫的声音传来:“你们别打我爹……”
一个男人狞笑着说:“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倒是闯进来了!这个地方也是你们能来的?”
另一个男声道:“老四,别废话了!赶紧动手!老子锅子里的水都煮开了。”
昙生猛地跳起身,将床跟被子都收了起来,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虎子!快跑……”是赵全的声音,旁边还有他老婆的尖叫。
一阵乒乓的打斗声,还伴着赵全的怒吼,女人的哭叫。
“救命!救命……”虎子妈尖叫着跑到昙生的屋门口,拼命拍打着屋门。
“特娘的!这屋还有人?”陌生男人声音里带着犹疑。
“把门砸开看看!”另一男声道。
一阵尖叫声过后,凌乱的脚步声就冲昙生这屋过来了。
屋里的昙生不知道外面到底来了多少人,在匪徒砸门的同时,瞬间进入农场里。
他刚消失,房门便被人从外踹开。
一名光头汉子一手里拎一把斧子,一手举着一根火把,站在门口朝屋内照了照,见里面空无一物,不由惊异道:“里面竟然没人?可没人为何门还栓着?”
眼瞅着连屋子里的窗户都关的好好的,几人面色有些难看。
“大哥……该不是……闹鬼了吧?”一头乱糟糟头发的男人边说着,边向火把男身后躲了躲。
“鬼?哼哼哼!老子吃人还会怕有鬼!”火把男举着火把转身向外走,“老四,你两个抓紧把那人料理了,俺们就在这屋里烤了。俺看能有啥鬼?”
昙生在农场里开着浮窗看着这一切,将这几人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这里一共来了三个壮汉,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分别有砍刀、斧子和木棍绳索。
他还看到隔壁屋子里,赵全满脸是血倒在地上不知生死,他婆娘抱着儿子虎子蜷缩在屋角不敢动弹。
虎子被娘紧紧抱在怀里,眼睛望着父亲呜咽哭着。
“大哥……这林家宅子里的家俱物件怎么没了?”拎着砍刀的瘦高男人问道。
大汉将手中火把朝门口窗台上一插,捋着袖子走过来道:“没了就没了,指不定被人给弄走了呢,反正也卖不出几个钱,你管这么多做甚!”
瘦高个道:“俺就是觉得蹊跷……”
“哼!有啥蹊跷的?你去外面抱捆柴过来,俺来放血……俺们就在这里弄……”
昙生倏地关了浮窗,想了想,将那箱子里的白衣拿了出来,脱了破衣,将白衣裙往自己身上一穿,还摸出一件白色大褂包裹在头脸上。
这三人明显不会离开了,那么,自己在农场根本躲不了几个小时,到时候再出来可就危险了。
唯今之际,只好拼一下,说不定还能救了赵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