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夜晚,万籁俱寂,偶有虫鸣响起。
舒抚躺在架子床上,睁着眼睛看帐顶的纹路,脑海里还在想白日里周氏说的话。
原身这个身份还有叔伯她是知道的,当初她跟舒明义讲明身份的时候,舒明义就告诉过她。
只是她是个薄情的人,对于亲情更是不抱希望,没有任何想要去亲近他们的想法,于是也就没有去找过他们,当初上族谱的时候,倒是匆匆撇了一眼。
然而那一眼却不足以在她这里留下痕迹。
后来他们也没有要来找她的意思,以至于她已经搬进来这么些日子,双方都还没有正式会过面。
本来以为以后就这样,互不干扰地生活下去也挺好的,只是如今她知道本该舒父舒母的田地却在他们那里,她就有些纠结了。
不管这事真不真,她现在就是舒抚。
按理来说,她只是占了个身份,那是原身爹娘的东西,就算不想便宜了别人,也不该她多事。
可原著里好像提到过,舒父舒母死后,舒玉也就是赵玉柔的日子并不好过,那些叔伯更是避她如蛇蝎,生怕她赖上他们。
自己好歹占了人家亲闺女的身份,或许该做点什么?
舒抚摇摇头,还是算了吧,这种人惹上是个麻烦,如今她已经失去了做咸鱼的资格,实在不想惹更多麻烦事了,只要自己好好把这个身体保护好,舒父舒母应该就不会介意了吧?
可她不是愿意欠别人东西的人,占了别人的身份,不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还点?
说不定人家根本不在意呢?
所以原主到底到哪去了?
舒抚东想西想了一堆,最后在悠悠的虫鸣声中沉沉睡去。
或许是临睡前想了太多,这晚舒抚难得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妇人一直对着自己哭,也不说话,看面容竟有几分自己的影子在。
最后,舒抚被哭得有些烦,想让她停下,结果听到了小圆的声音。
“小姐?小姐,你起了没?”
舒抚躺在床上缓了缓,才应她:“起了。”
水缸里的鱼都还活着,三人把鱼用陶翁装好,又带了一个煮汤的陶翁和一小把柴火,以及昨晚做的鱼丸,便赶着牛车往镇上去了。
今日是平塘镇的赶集日,地里的农活也都基本做完,天才蒙蒙亮,街上已是人来人往。
舒抚先找了个没人的空位,摆好摊才到处去走了走,名为刺探军情。
摆摊的人不少,大多是附近村子的村民,卖的也多是山货,或者是自家鸡产的蛋,又或者是闲暇时做的一些小玩意,以及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
还有几个连着的摊位,都是卖猪肉的,从街头走到街尾,一家卖鱼的都没看到。
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的人不爱吃,还是因为不会捕鱼。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怎么还有人在这卖鱼?”
“应该是外来的吧?生面孔,以前好像没见过?”
“好像是。”
说话的是两个看起来约摸有五十多岁的妇人,说话的时候虽然特地放低了声音,但声音还是挺大的,加上舒抚耳力好,把她们的谈话内容一字不漏地都听完了。
连小圆都听到了一些,一听这话,她急了:“小姐,她们那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怎么还有人在这卖鱼?难道这里不让卖鱼?
就在小圆问舒抚这功夫,那两个大娘走到她们摊位前,其中一个脸圆的大娘看了圈她们三人,最后把目光定在舒抚身上。
“小姑娘,你们怎么在这卖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