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开纸笺,直接跳到中间,就见上面写道:
“王小花强笑?道:‘这位兄台,你要怎样?’
身后那人手上不停,微微一笑?,问道:‘我要怎样,难道你看不出来?’
王小花道:‘我虽知道,却有些不懂。’
身后那人笑?道:‘你哪里不懂?说来听听。’
王小花道:‘我又?不是女人,你为何要这么做?’
身后那人哈哈一笑?,说道:‘好孩子,难道你以为这世?上只有男女才能共赴巫山吗?也罢,哥哥今天就好好教教你,男人和男人如何共赴巫山。’
王小花忙道:‘不!不!小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男人的滋味,哪比得上女人美妙?只要兄台放开我,并将我救出来,小弟回家以后,就送兄台十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做老婆,如何?’
说话之间,王小花已经感到危机已经来到面前,不由浑身紧绷,强笑道:‘兄台,怎么看,都是我的提议更划算吧?哈哈,哈哈,你若是嫌十个太少,二十个也行啊!小弟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会食言而——嗯!’
王小花话未说完,便忍不住叫了一声,随即涨红了脸,用力捂住嘴唇,叫道:‘你此刻进……哼!有何好处?难道二十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还比不上你这一时愉悦吗?’
那人笑?道:‘你可不要生气,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啊。’
王小花心中太过气愤,明知那人看不到,还是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你为了……嗯……为了我好?……怎么个……嗯……为了我好了?难道……你所谓的好,是……啊……是指给我……解闷吗?……谁……谁稀罕……稀罕啊!’
那人笑?道:‘我过来之前,你就卡在这石洞之中,即使脱掉衣服,也逃不出石洞,我说的是不是?’
王小花哼了一声,说道:‘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这……里风景……很好……所以在……这里休息……一下。至于衣服……哈哈,是我太热了,就……哼……脱下衣……嗯……服,好凉快凉快。’说完这话?,忽觉身后一凉,却是那人向后退了几步。
王小花忍不住动了动,问道:‘你……干吗去了?’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以为你是卡在石洞中出不来了,所以特意来助你一臀之力?,不想你其实只是在这里乘凉。既是如此,我自然不能打扰你的雅兴,咱们就此告辞吧。’
王小花听到脚步声响,似是那人真的走了,忙道:‘喂,你真要走了?’
那人笑?道:‘怎么,你舍不得我走吗?’
王小花忽然一笑?,说道:‘兄台,你误会了。我不是舍不得你走,只是舍不得你就这样死了。’
那人一怔,笑?道:‘我要死了?’
王小花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其实我适才苦口婆心?,劝你不要那么做,不仅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你。实话?告诉你,我自小服食百毒,这么多年下来,身体的各个部位,早就变为毒性不同的剧毒了。
你刚刚抱我,就在你碰到我的一瞬间,便已中了我的穿肠剧毒,若是想要解毒,唯一的办法,就是另一种剧毒流出来,来个以毒攻毒。那毒药再过半个时辰,就会发作?了。兄台,你要死还是要活?’”
这就是纸笺上最后一句话,贾珂读完以后,扑哧一笑?,说道:“穿肠剧毒?哈哈,这还真是穿肠剧毒!”突然脸上一红,喃喃道:“不会吧!怜花写的这个故事?,给小鱼儿瞧见了?这可太让人难为情了!”
贾珂红着脸将这两张纸笺折好后放回锦囊,然后去了香雪园。谁知香雪园中又?是只有黄药师,一问才知,原来那日不止王怜花和他一前一后离开了杭州,小鱼儿回到香雪园后,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叫上黄蓉去追王怜花了。
贾珂一怔,心?想:“怜花他们去的是洛阳,小鱼儿他们去的却是长白山,这哪能追到?虽说他俩都不是死心?眼的人,见一直没追到怜花,定会想到自己走错了路,不过出发在即,我自当派人去找他们。”然后问道:“药兄,小鱼儿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黄药师如何知道小鱼儿是怎么想的,淡淡地道:“他那天回来,问过我两件事?。”
贾珂笑道:“什么事?啊?”
黄药师道:“他问我,雕刻一座手掌大小的栩栩如生的玉像,需要多长时间。”
贾珂心想:“俗话?说熟能生巧。老黄,我虽不知道你雕刻一座玉像,要用多长时间,但一定不如我家王公子快。”
黄药师道:“他又?问我,假如我和内子吵架了,我会把自己精心雕刻的内子的玉像摔碎么。”说到这里,看向贾珂,目光中难得透出几分好奇:“怎么,王怜花把照你模样雕成的玉像摔碎了吗?”
贾珂耸了耸肩,说道:“给人摔碎的玉像,不仅有我的,还有怜花的,至于这些玉像是给谁摔碎的,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黄药师略一沉吟,说道:“这绝不是王怜花摔碎的。”
贾珂眼睛一亮,问道:“怎么说?”
黄药师哈哈一笑?,说道:“假如他是生你的气,才把玉像摔碎的,那他摔你的玉像就是了,干吗要摔自己的玉像?即使是要气你,那他把你的玉像摔碎,把自己的玉像摆在桌上,等你回来,看到‘自己’粉身碎骨地躺在地上,‘他’优哉游哉地站在桌上,不是更生气吗?
他将自己的玉像一起摔碎,让自己连日的心?血毁于一旦,这是跟自己过不去,不是跟你过不去,但王怜花怎会是跟自己过不去的人?你平日里聪明极了,今日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清楚了?果然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吗?”
贾珂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道:“药兄,你这话?虽然没错,但是怜花这次雕刻的玉像,跟他从前雕刻的许多玉像不一样。对我来说,他摔碎自己的玉像,留下我的玉像,才算是对我的惩罚呢。
他大怒之下,想到我就烦,于是打定主意,要摔碎那三十二个锦囊中的‘我’,然后想到我会从他的玉像中得到乐趣,他摔不摔我的玉像,我都无所谓,一时火气上来,就把‘他自己’一起摔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黄药师奇道:“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了?”说着见贾珂神色尴尬,登时明白贾珂口中的“不一样”,是怎么不一样了。
他心?下略觉尴尬,咳嗽一声,说道:“既然他雕刻的是这种玉像,那他将你俩的玉像一起摔碎,倒是合情合理了。其实人在气头上,难免做出些冲动之举,当不得真的。你也不要因为他的冲动之举,就认为他真是这样想的,夫妻之间,天大的矛盾,往往说开就好了。
最怕其中一个人坚信另一个人是这样想的,然后不声不响,做了自以为对另一个人好的事?情,最后害得两个人都抱憾终身。”语气中充满了怅然,却是想起当年陈玄风和梅超风盗走九阴真经,害得冯蘅香消云陨一事?。
那时冯蘅怀孕已有八月,见黄药师因为真经失窃和陈、梅二人背叛,整日介满腔激愤,抑郁难平,还迁怒于门中所有弟子,于是苦苦思索了几天几晚,默写下早已淡忘的《九阴真经》,最后真经没有写全,她却心力?枯竭,难产而死了。其实在黄药师心?中,《九阴真经》最宝贵,又?哪里比得上他的妻子宝贵?假如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宁愿从没拥有过真经。
黄药师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这时见到贾珂和王怜花这对平日里恩爱无比的情侣,突然之间,就变得好似一对互相憎恶、互相怨恨的仇敌,不可思议之中,又?想起了这件令他抱憾终身的事?情,这才忍不住劝了贾珂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