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见王怜花一连说了三个“大惊小怪”,将“做贼心虚”这四字演绎的淋漓尽致,不禁哑然一笑,随即整个人沉入水中,黑色的长发在水中漂浮,好似水妖张开了手臂,将王怜花紧紧抱在怀中。
王怜花一怔,便即深深吸了?口气,也沉了下去。他在水下睁开眼睛,但见贾珂盘腿坐在浴桶里,笑眯眯地瞧着自己。
王怜花伸出手,便要去捏贾珂的鼻子。就在王怜花的手指碰到贾珂鼻尖的这?瞬间,贾珂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然后好似飞鱼一般,游进他的怀里,抓住他的肩膀,吻住他的嘴唇。
人在热水中泡得久了,本来就会被热水蒸得醺醺然起来,贾珂这?吻下来,王怜花的醺醺然之中,又?添了几分飘飘然。他不自禁眯起了双眼,有如树袋熊?般攀在贾珂的身上,咬住贾珂的耳朵,有如痛饮醇酒,大醉未醒。
突然之间,王怜花感到贾珂的手指,忍不住睁开了眼,目光茫然地向贾珂瞥了?眼,随即又眯起眼睛来,等着贾珂的千军万马,攻下他的城门。适才他那关于他可能会颜面尽失地在贾珂面前晕倒的担忧,早已被他置之脑后了。
谁想王怜花等了?会儿,非但没等来千军万马,反而等来了撤军的号角声。他又?睁开眼来,向?贾珂瞥了?眼,就见贾珂拿起旁边的玫瑰香皂,打在手上,用清水冲洗干净,显然他的千军万马,已经撤退回城了。
王怜花心中老大不是味儿,虽然一开始不想做的人是他,可是现在想做的人还是他,贾珂怎能在挑起了他的兴致以后,就放着他不管了呢?
但要直白地用这件事去讨伐贾珂,王怜花脸皮再厚,也不太想做这种事。于是伸手夺过那块玫瑰香皂,将香皂连着向?上抛了几次,?面上抛,?面笑道:“这么?急着洗手干吗?”
王怜花说完这话,就见贾珂向自己?笑,目光清亮,神情?虽然柔和,却自有?股洞彻人心的魔力,问道:“怎么这样问我?难道我没有洗干净,里面还有——”
王怜花初见贾珂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明知故问”这四个大字,便气不打?处来,待听到后面的话,更是很想重重?地踹贾珂的屁股几脚。当即伸手接住前几秒才被他抛到半空中的玫瑰香皂,然后出手如风,将玫瑰香皂抵在贾珂的嘴上,将贾珂那后半句话打回肚子?里。
做完这些,王怜花仍然觉得不够,于是效仿贾珂先前的姿势,半跪在贾珂面前,?手越过?贾珂的肩膀,撑在浴桶桶壁上,?手仍然用香皂抵住贾珂的嘴,恶狠狠地道:“贾珂,老子?要强|奸你!”
贾珂“咦”的?声,脸上现出又惊又?喜的神色,说道:“天下间还有这等美事!好好好,我就坐在这里,等着王公子来强|奸我了。想来王公子强|奸我的时候,不会要求我这个被你强|奸的有夫之夫,还要配合你做事吧?有劳王公子多出些力气了。”
王怜花这?路上?直都没有歇着,纵使他武功再高,内力再深,也早已累得腰酸腿软,只这?下半跪,就算有水的浮力托着他,双腿还是不自禁地直打哆嗦。
这时听到贾珂说既然是自己强|奸他,那他就这样坐在浴桶里,自己来主导这场强|奸,霎时之间,王怜花只觉先前的疲惫酸痛,?齐回到了身上,他的腰更酸了,腿更软了,不过?几秒钟,便已经坚持不住,“扑通”?声响,他又?坐回浴桶中。
浴桶中水花四溅,水珠打在王怜花的脸上,他揉了揉眼睛,然后软洋洋地靠回贾珂的怀里。
贾珂噗嗤一笑,伸手搂住他,低头在他的头发上轻轻吻了几下,说道:“王公子不是要强|奸我吗?怎么这么?快就靠在我怀里了?你这样怎么强|奸我啊?”
王怜花一本正经地道:“我本来是要强|奸你的,后来仔细?想,你说你是有夫之夫,那我现在强|奸了你,不就害得你对你相公不起了吗?本公子虽然是色鬼,却从不做害人伤心的事情?,今日就放你?马,不强|奸你了。
倒是你,既然已是有夫之夫,就要在家里好好服侍相公,决不能在外面三心二意,拈花惹草,像今天我说我不强|奸你,你脸上居然现出失望之色,似乎十分盼望我强|奸你这件事,若是再发生第二次,小心本公子替天|行道,打你屁股!”
贾珂见王怜花虽在疲惫之际,还巧舌如簧,将他不强|奸自己的理由说的头头是道,仿佛他真这般善解人意,为人着想似的,不禁起了逗弄他玩的心思,当下点了点头,面露愧色地道:“王公子教训的是,在下知错了。”
王怜花见贾珂向自己认错,明知道他只是随口说着玩,心里也不禁有些得意,于是眼珠一转,准备借此机会,多教训贾珂几句,来过?过?瘾,哪知就在此时,忽听得贾珂长长地叹了口气。
王怜花吃了?惊,看?向?贾珂,就见贾珂凝视着自己,脸上现出酸楚的神色。
王怜花一见这酸楚的神色,便知道贾珂还是在做戏,可是知道归知道,他心里却不由自主地难受起来,只听贾珂凄然道:“王公子,在下这就回家服侍娘子?去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得能再与王公子见面。王公子,你自己?人,可千万珍重?。”
贾珂说到这里,背过?脸去,手指飞快地在脸颊上点了两下,水珠便自手指转移到脸上。王怜花却看不到贾珂手指的动作,只看到他抬起了手,碰了碰脸颊,似是在擦拭脸上的眼泪。
待贾珂转回头来,看?向?王怜花时,这三四点水珠已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了下来,阳光下晶莹剔透,犹如三四点泪珠,何况他脸上满是黯然酸楚,依依不舍之情?,看?着可真叫人说不出的难过。
王怜花正坐在贾珂的腿上,自然将贾珂脸上的几点水珠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知道这几点水珠其实是洗澡水,想到贾珂向?来说哭就哭,上次就?面和自己说话,?面掉了五十多滴眼泪,白白骗了自己叫他五十多次老公,便认为这几点水珠也是贾珂刚刚流下来的泪珠。
瞧着这几滴水珠,王怜花不禁胸口一热,当即伸臂搂住贾珂的头颈,凑过?脸去,在贾珂的嘴上轻轻?吻,然后向贾珂一笑,说道:“贾珂,我改主意了。”
贾珂脸颊上犹挂着晶晶水珠,问道:“你改主意了?”
王怜花笑道:“我先前跟你说:‘本公子虽然是色鬼,却从不做害人伤心的事情?’,现在我却非伤一个人的心不可!”说着伸手轻抚贾珂的脸颊。
他的双手本来浸泡在水里,这时去抚摸贾珂的脸颊,不过?几下,贾珂的脸蛋就变得湿漉漉的,?滴滴水珠顺着贾珂的脸颊簌簌流下。
王怜花却不在意,又?摸了贾珂脸颊几下,这才心满意足地说道:“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从前的相公,就让他见鬼去吧!从今往后,你的相公永远都只能是我?个人!”
贾珂本打算自己和王怜花演戏,但是听到“就让他见鬼去吧”这几个字,忍不住一张口,咬了?下王怜花的鼻子,嗔怪道:“见什么?鬼?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王怜花咯咯笑了起来,故意曲解贾珂的话,说道:“见什么?鬼?当然是你这个小色鬼了!”
贾珂笑道:“可是我这个小色鬼只有?个,没法劈成两半。现在王公子要我,娘子?也要我,我究竟应该跟谁好呢?”
王怜花眉毛?扬,道:“你不知道应该选谁吗?罢罢罢,既然你不知道应该选谁,那我帮你来选好了!”说着松开贾珂的头颈,举起双手。
王怜花看向?左手,冷冷地道:“你就是王公子?”
王怜花说完这话,看?向?右手,懒洋洋地一笑,说道:“没错,是我!”
王怜花看向?左手,颤声道:“好,很好!你夺走了我娘子?的心,给我戴了?顶结结实实的绿帽子?,竟然还敢泰然自若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但愿你在阎王面前,也能这般泰然自若地告诉他,你是怎么死的!”说完这话,右手去打左手手背。
不料右手还没碰到左手,左手竟已抢上前去,抓住右手手腕,右手拼命挣扎,却也挣脱不了左手的束缚。王怜花看向?右手,微笑道:“我只想告诉你两句话。”
王怜花说完这话,又?看?向?左手,颤声道:“什……什么?话?”
王怜花看向?右手,脸上洋洋得意,笑道:“第一,往后贾珂只会是我的。”
王怜花看向?左手,“呸”了?声,说道:“你做梦!”
王怜花看向?右手,脸上仍是洋洋得意,笑道:“第二,现在要去见阎王爷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今年十八岁,起码还要和贾珂快快活活地在一起生活一百年,你想要看?我去见阎王爷,那可有的等了!”说完这话,左手在右手手腕上转了?圈。
然后左手放开右手,扑通?声,右手直直地落入水中,左手却没有离开,手心朝向?右手,连着屈了几下食指,似乎是在嘲笑右手。
王怜花做完这些,又?伸手搂住贾珂的头颈,得意洋洋地道:“贾珂,你从前的相公已经被我杀死了,往后你就只有我这?个相公了,你再也不必苦恼,你只有?个人,应该如何分给两个人了。我帮你解决了这个难题,嘿,你感激我不感激?”
贾珂虽然知道王怜花生性心狠手辣,残忍无?情?,但是见他二话不说,就把情?敌的脖子?拧断了,心中说不出的叹服,脑海中突然间冒出一个念头:“若是周芷若也和怜花一般凶残,见到赵敏来喜堂抢亲,二话不说,先?爪上去,拧断她的脖子?,然后美曰其名为师报仇,哪还有后面的事情?啊!”然后向王怜花一笑,说道:“我当然感激你了。”
王怜花嘿嘿一笑,说道:“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帮你这么??个大忙,你打算怎么谢我?”
贾珂笑道:“怎么谢你?嗯,今天晚上我就以身相谢,和你洞房花烛,如何?”
王怜花听到“洞房花烛”四个字,脑海中登时浮现出当日贾珂假扮成木婉清,身穿大红锦袍,凤冠霞帔,脸罩红巾,去水仙厅救他的画面。贾珂当时的模样,落在别人眼里也许十分古怪,但是落在王怜花眼里,可真叫他心神摇曳,不能自已。
王怜花不由大喜,但随即想到:“我可不能表现的这般欢喜,否则贾珂见我因?为洞房花烛这样一件小事,就已经乐得心满意足,那他绝不会答应我要他穿上凤冠霞帔,假扮新娘子?的要求了。”
当下皱起眉头,说道:“洞房花烛?那不是应该的吗?我是你的新相公,又?不是你的旧相公,你今日刚刚嫁给我,当然要和我洞房花烛了。不管,不管,区区洞房花烛,可不能算是你的谢礼!”
贾珂笑道:“好吧!那我送你?套凤冠霞帔做谢礼如何?”
王怜花听到这话,心下又?惊又?喜,寻思:“贾珂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不用我想方设法哄他穿凤冠霞帔给我看?,他自己就决定要穿凤冠霞帔给我看?了?难道他先前在绝情?谷里穿木婉清的凤冠霞帔穿上了瘾,所以特别想要再穿一次?”
王怜花想到这里,不禁乐得心花怒放,正待答应,突然间心念一动,已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暗想:“贾珂只是说要送我?套凤冠霞帔做谢礼,可没说他送的这套凤冠霞帔,究竟是给谁穿的。难不成他是想要我穿上这凤冠霞帔给他看??”
王怜花越想越觉得后面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贾珂可没少要他假扮王姑娘来玩游戏,当下不置可否地道:“你要送我?套凤冠霞帔?这套凤冠霞帔是给谁穿的?”
贾珂笑嘻嘻地道:“谁穿都可以啊,得看?咱俩晚上玩什么?游戏了。比如王公子刚刚不是说,今天晚上想要我摆出一副凶狠霸道的模样,来狠狠地——”
王怜花听他又?要说干自己之类的话,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说道:“我想要你摆出一副凶狠霸道的模样,和穿凤冠霞帔有什么?关系?”
突然间灵光?闪,抚掌笑道:“有了!咱俩今天就玩这个故事,你看?怎么样!我呢,是一个整日介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的皇子?,你呢,是一个孤儿,自小被棺材铺的老板收养。棺材铺的老板有个女儿,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人送外号‘棺材西施’。”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棺材西施?这四个字倒像是在形容一个容貌美丽的千年女尸,可真是吓人!”
王怜花振振有词地道:“既然卖豆腐的美丽女子,被大家称为‘豆腐西施’,那么卖棺材的美丽女子,怎么就不能被大家称为‘棺材西施’了?”
贾珂向王怜花一笑,心想:“既然卖棺材的美丽女子,被你称为‘棺材西施’,那我是不是也应该称你这个棺材铺少东家为‘棺材潘安’啊?”
只是贾珂觉得这四个字怪不吉利的,因?此这句话只是在心里吐槽了?下,却没有说出口。
王怜花继续道:“你和这‘棺材西施’是青梅竹马之交,自小就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在你七八岁那年,?个来自西域的武功高手到棺材铺给朋友买棺材。他见你根骨资质、品行性情无??不佳,就想把你收入门下。你也觉得在棺材铺里学不到什么?东西,你想要出人头地,让你的养父和‘棺材西施’都过上好日子,就跟着那武功高手走了。
转眼间十年过去,你学艺归来,出落为?个英俊的少年,你的青梅竹马之交,也出落为?个美丽的少女,还得了‘棺材西施’这个美誉。你俩阔别重逢,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对方,棺材铺的老板知道你是女婿的上上人选,便决定将女儿许配给你。于是你去外地置办聘礼,打算回来以后,就向棺材铺老板下聘。
就在你离开不久,我出门闲逛,看?上这‘棺材西施’的美貌,决定娶她当我的小妾。但是‘棺材西施’心里只有你?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嫁给我,于是我找人设了个局,诬陷棺材铺老板杀了人。
如今棺材铺老板被我关进大牢,每天都被我收买的狱卒和囚犯毒打,‘棺材西施’若是想要老板活下去,就只有嫁给我这?条路可以走。她无可奈何,答应了我的要求。谁想到就在她嫁给我的前?天晚上,你终于带着聘礼回来了。
你不希望你喜爱的女人嫁给我这样一个恶棍,但是你也知道,我身边高手无?数,你想要制住我,逼我放出棺材铺老板,几乎绝无?可能。你唯一的机会,就是扮成‘棺材西施’,坐花轿来到我面前。我和你亲热之时,当然会把身边的人赶走,那是你唯一制住我的机会。”
王怜花说到这里,向?贾珂一笑,问道:“怎么样?今天晚上,你可愿意为了棺材铺老板,穿上这凤冠霞帔,来对付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