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速度这么快,谢筝闻言,心里瞬间愤闷不平。
要不要一语成谶,兜兜转转自己还真是最惨烈的,八八八有人要了,文师妹也跟江师兄好上了,段铭跟沈雁秋,反观自己,结局是被反派一剑捅死。
想到这儿,谢筝的心情不是很美好。
文素又赶紧道∶“谢师姐,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段师兄了。”
谢筝嗤声一笑,段铭就算了,不符合她的审美。
接着,文素将手里的食盒递给谢筝,紧张道∶“谢师姐,这、这个是我给你道歉的。”
谢筝还是接过她的食盒,打开看了看,里面全是好吃的,紫竹峰的烧鸡,还有池渊的鲮鱼,合她的胃口,谢筝不客气收下了。
文素没待一会儿就走了,谢筝也不送她,拿着食盒,往太阁殿望了一眼。
*
月色如水,太阁殿中,没有点灯,黑漆一片,透过木格子窗柩,可见空中的皎月。
殿中,一个身影坐在蒲团上,有些落寞。
忽然,敞开的木窗前出现一个女子,她赤着玉足,纤细的脚腕上,系着一根红铃,穿着一身淡纹衣袍,踏着月色而来。
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殿中的回荡。
蒲团上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谢冕睁开眸,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迷茫,他朝女子伸出手,却触摸不到她的脸庞,一片幻影。
女人笑了笑,眉眼如那冬日的细雪,清冷又无双。
谢冕站起身,喃喃唤道∶“月华。”
声音低沉又缱绻。
女人没回应,赤足走来,将额头抵到他的眉心,语气温柔∶“阿冕,你还是忘不了。”
听见熟悉的呼唤,谢冕捂住自己的跳动的心,眼中又浮现出那日的场景,像梦魇般,死死缠绕着自己。
魔赤丹境,烈火之下,白衣女子朝自己笑了一下,神情决绝又毅然∶“阿冕,我们来生再见。”
谢冕跪在阵外,鲜血已经染红了白袍,他已经顾不上撕裂的疼痛,只感觉心如刀割,不停用拳头拍打阵法,妄图破阵∶“月华!月华!”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
谢冕支撑不住,双膝‘砰’的一声跪下,眼中充血,嘶声力竭的吼叫,宣泄心中的痛苦。
世间最难的就是情,难舍难分,肝肠寸断,谁也不例外。
殿中的女人,雪白的衣袍已经变成一身红衣,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鬼,她忽然一笑,带着诱.惑∶“阿冕,把你的心给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嘛。”
谢冕目光渐渐失去焦距,变得空洞。
魔,心魔!是不是只要把心给你,我就可以见到月华。
女人轻轻扬起嘴角,温柔的目光就像一张密织牢网,仿佛要将猎物永生永世囚住。
殿外,青钰瞧着情况不对劲,赶紧破门而入,这几日他瞧师兄精神不好,果然有问题。
青钰看着那团魔气,眼中怒气顿生,扬手就是一击。
谢冕伸手拦下他,青钰绷紧了下颌线,面色铁青道∶“师兄,你清醒点!她不是月华,她是你的心魔!”
“月华师姐,已经走了!她已经走了!!”青钰深吸了口气,艰难的张口道∶“如今你眼前的人,不过是心魔而已。”
执念太深,心生魔念,谢冕忽然大笑起来,面容悲怆,眼角落下一滴泪。
当年,他若不非要封印魔赤丹境,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他若不提出以人作饵这个法子,月华是不是不用死!他若不入天宗门,孑然一身,会不会就没有这场悲剧!!
谢冕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错了,都错了!”
青钰颤声道∶“不、不,师兄,你没错!若没有你的决定,九州恐怕现在已经是白骨成堆,哪会有现在安稳。”
谢冕讽刺的大笑了一番。
过了一会儿,他忽的冷静下来,擦掉嘴角的血,目光冷淡的看着青钰∶“让开。”
青钰大怒,也顾上那么多,抓住他的衣领∶“谢冕!你现在怎会如此窝囊!那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事你还没放下。”
谢冕目光有些悲怆∶“放下,怎么可能放得下。”那是他一生最爱的人。
青钰想张口却是无言,缓缓垂下眼眸,渐渐松开手,对啊,怎么可能放得下,一阵无力感,涌上他心头。
等等!
“小筝,还有小筝呢?你不要她了。”青钰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师兄,你对得起月华师姐的嘱托吗!好好照顾小筝。”
谢冕呼吸一滞,眼中魔气瞬间消散,目光逐渐清醒过来。
对,阿筝,他还要照顾阿筝。
青钰理了理衣袖,松了口气∶“师兄,你已经许久没回院子去了。”
谢冕垂眸∶“等我先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