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杨家自家在内的十七家工匠,都如火如荼开始织新布了,先织的是原色素条纹浮纹布。
在杨绦再次入局应役之前,李绒的彩线供应到位,先供的蓝色彩线。
因为杨绦打算先推出原色素条纹浮纹布,及亮蓝条纹浮纹布此两款新布。
先去打开市场,至于正红条纹浮纹布,因其点缀了大红喜庆色彩,他打算以后才叫工匠织,在冬月中旬推出,蹭一波春节前采购年货的旺市。
尽管李桃花心疼银钱,心疼到抓心挠肺叫苦连天,只差没在坐地上撒泼耍赖了。
杨绦也依旧没同意,李桃花赊欠李绒彩线货款的胡闹行为。
“……做生意最重要就是讲信誉,赊欠货款这个头一旦开了,以后旁人谁还信我?谁还敢和我做生意,不怕有去无回?会不会认为我们家习惯出尔反尔?”
“再者说了,我们家又不是没有那一二两银子!何必做出一副无赖样呢?”
李绒成功从杨绦手中拿到了货款,一共一百锭蓝色彩线,货款就是一两七钱银子。
每锭彩线赚三文钱,她这一倒手,就赚了六钱银子。
这只是第一批蓝色彩线,之后还有第二批、第三批呢。这之后又还有红色彩线呢,积少成多,也能赚个四五两银子了。
这也不耽搁她织布卖钱,相当于是额外收获的银子,为何不挣?
“我以为李姨妈……没想到竟这么快,你就结清了这笔货款。”
李绒如何不知道?不管是平常所见,还是话本里所写,李桃花在银钱方面,说好听点是持家有道,说难听点就是抠门吝啬。
再者以李桃花的想法,怕是认为她们李家的银钱就合该给她花用吧?
“那绒姐你还放心和小弟做生意?就不怕货交出去了,银子没见着?”杨绦玩笑道。
“绒姐你放心吧,既然你信任我,和我一道做生意,我就一定不会拖欠赖账!绒姐你是在和我做生意,又不是在和我家其他人做生意。”
李绒也正是这样想,才会在对杨家其他人无感的情况下,还和杨绦做生意。
她一向恩怨分明,只要这杨绦一直拎得清,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偏帮杨家其他人,她也不会有甚不乐意。
转眼间,秋分节气已经过去,再一转眼寒露也过去了。
新的一月――农历九月开始,杨绦又一次开始每月上旬的入局十天应役了。
依旧是和他爹杨温一道,早出晚归。有时散工了,还顺道去织匠们家里转一趟,督查一下新布的织造情况。
九月这十天的应役,除去织匠们加深了感情、混得更熟之外,并无其他特殊事情发生。
九月的应役结束。
杨绦把收起来的十匹布——之前那款薄麻条纹浮纹布,送去了袁氏布店。
其间,与袁宁交换了三款新布的推广宣传方案。
最终两人达成了一致意见:杨谦和杨谚作为‘模特’在学院的推广,就当是给袁氏布店免费提供的服务。在之后,袁宁将在推广这一点上,多下些功夫。
比如找几家人做‘托儿’,在闲聊时多和亲朋邻里说起袁氏布店的三款新布,透露一些‘内幕消息’出去。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眨眼就过去。
九月的二十天假期进入尾声时,杨绦又送去了二十匹旧款的薄麻原色条纹浮纹布。
如此一来,他与袁宁最初签订的五十匹的契书,就已经履行完毕。
也恰好,抹平了客人在袁氏布店预订下的数额后,还剩下三匹布,可以在货架上慢慢卖。
之后在今年之内,就停止接这款布的订单了。
第一份契约履行完毕,最初预付的货款两成――八两一钱的订金,也从最后一批布的货款里抵除了。
至此,现在还抵押在工匠们那里的订金,等收回来之后就全归属杨家了。
五十匹订单的生意,杨绦赚了近十两银子。
而这只用了三个来月的时间,比最初预想的要多赚一半!
当然,这些银子也没让李桃花他们攥在手里就是了。已经都投进去,用做了织匠们的订金。
能够窥见一二分,新款布匹面市后会走俏的迹象是:在袁氏布店叫停预订旧款布匹,并且把那剩下的三匹布都卖完之后,依旧还有客人闻讯前来,纷纷要买布。
袁宁把杨绦的建议听进去了。坚持口径:秋季布匹已经过季过时,他们袁氏布店不再接受预定。至于何时重新开卖?还不晓得,还没确定是否要复刻返场呢。
说不定,这款布就成了绝版呢?虽然这可能不大。
秋季布匹确实已经过季,但还有冬季布匹啊!
来来来!看一看三款新布做成的成衣图,要先预定三五几尺的吗?
为何成衣图只有两款?哦,还有一款是春节特别款呀,冬月中旬才上架呢,敬请期待!
哦,要预定是吗?
好嘞!我们这两款新布,是由官家工匠、精工织造、的厚棉条纹浮纹布!几乎不逊于妆花锦缎!于低调中尽显优雅华贵!三两银子一匹!
若要预定,请先交订金:半两银。
……
几天过去,十月即将来到。
在又一次轮当每月十天的入局应役之前。
杨绦带着充当苦力的杨温一起,将二十匹厚棉原色素条纹浮纹布,并三十五匹厚棉亮蓝条纹浮纹布,用一两租借来的驴车,拉到了袁氏布店。
一共五十五匹布,交货价一千九百五十文一匹,货款就是……一百零七两银子、又二百五十文铜钱,当场结清!
这时候就算是杨绦,也不敢在身上揣着这么多银子的时候,还敢在街上闲晃荡。和杨温两人,当即驾起驴车径直往家里驶去!
之后立即把每家工匠应得的货款,一家一家挨个结清,又把李绒那儿按交货价收上的两匹的货款付清。
剩下就是纯赚的……十三两银子、又二百五十文铜钱!
到这时候,父子两才不约而同地,松出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