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的小提琴遭人破坏之事迟迟没有结果,但选拔之事已经有了定案,舒瑭用自己的努力为她争得了一席之位。
开心是有的,但小提琴一案迟迟未勘破给她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让她始终有些介怀。
同组成员说安慰她让她别介意,但恰恰是这安慰让她有点不舒服——安慰她说明她被牵扯其中,不然为什么偏偏只有她被安慰了呢?
石首席的小提琴不便宜,价值近百万,纯手工工艺,这样的琴可遇不可求,就这样遭人破坏了,每个爱琴之人都觉得可惜了,也让B交这个懂琴爱琴的小圈子更加不能原谅那个犯案者。
小提琴组还好,都相信舒瑭,可其他组就有人把舒瑭钉钉为犯案者了,背地里嚼舌根,说她从天才之位陨落后就心理变态了,特别是在她取得了迎春晚会的入场券之后,这样的声音更多了,当然,这二者并不直接关联,可就是有心理阴暗者认为她是靠某种不入流的手段得到了入场券。
仔细算来,这样的发声并不算多,可搅屎的多或是少,都无法否定它臭得很。
舒瑭依然按时进组练习,但个人练习时间变少了,休息时就走出练习室,去外面吹风。
严格说来,明光爱乐厅并不是单纯存在,她的对面是同样古朴的明光大剧院,两者之间以天桥连接,在百年之前就是二位一体。
这两天舒瑭把休息时间都给了那座天桥,在那上面和寒冬的风混成了好朋友。
此刻她正倚着天桥的护栏,友好地和她的老朋友打招呼,老朋友热情,一吹一拂之间,把她披散着的头发搞得乱糟糟。她撇了撇嘴,拿皮筋把头发随意捆上,然后掏出一只棒棒糖,补充她离家出走的血糖。
天桥上虽冷,但胜在风景不错,倒也算得上一处消磨时间的好地方。舒瑭正努力把这里的优点完美得利用起来,突然余光瞥到有人走上了天桥,她本没有在意,可渐渐地她发现那人并非单纯路过,而是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了,脚下一转,来到了她身边,无声无息地趴在她旁边的位置上。
“风景真不错啊。”身边人叹道。
舒瑭一听这声音就觉神经性牙疼,连头也没转一下,往旁边挪了挪,等挪出安全距离后,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对方又跟了上来,执着地趴在她身边。
“如果来点阳光修饰就更好了。”旁边人接着感慨。
舒瑭:“……”
她转身就走,被抓住了手,制止了脚步。
“别急着走啊,姐姐。”舒颜抓住的是舒瑭的左手,因此这一抓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那无名指上的戒指,那微凉的触感使得舒颜脸上虚假的笑容滞了滞,不复先前从容。
她低下头,目光从那只戒指上掠过,停顿两秒,缓缓抬起头,目视着舒瑭,问:“舒瑭,你和谁好了?”
“关你什么事?”
舒瑭皱着眉回了一句,同时将自己的手抽回,揉了揉。
——就在刚刚,舒颜的那一抓大概是练了什么武林绝学,力道大得很。
舒颜闻笑容微凉,问:“是盛乐?”
舒瑭并不觉得自己和舒颜友好到可以坐排排聊人生的程度,撇了撇嘴:“你似乎管得有点多。”
“哈。”舒颜突然就笑了,笑得有点癫狂,“真的是盛乐?舒瑭,为什么是盛乐呢?她不是和我一样是你的妹妹吗?为什么变了?舒瑭,你不能这样对我。”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明显的受伤。舒瑭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舒颜,觉得有几分怪异。
这个样子感觉……感觉就像……舒颜喜欢她似的!
舒瑭被自己多余的想象力吓到,嘴角抽抽,不想和个神经病多呆,以免自己被影响。
她二话不说就要走,可惜没走成,她再次被抓住了手腕。
这一次,她没有放纵对方控制自己,从道馆里学来的好身手有了用武之地,她只稍稍用了一点巧劲便从对方的手中挣脱,随后反握住对方的手将人甩到天桥的护栏上,一边用上半身压制住对方,一边用另一只手卡住对方的脖子。
她冷着脸说:“舒颜,别惹我。”说话间,右手微微用力,似乎下一秒就将对方的脖子扭断。
可是,尽管命门被控,舒颜依然有恃无恐地笑着,不以为惧。
她甚至伸手抱住了舒瑭的腰,冒着窒息的危险将头搁在舒瑭的肩上,喃声道:“姐姐,不要是盛乐,别的谁都可以,不可以是盛乐。”
她的呼吸落在舒瑭的敏感处,使得舒瑭身不由己地颤了颤。
舒颜接着说道:“我不能认同盛乐,也不允许是她。”
说完,双手更加用力地抱着舒瑭,不,那已经不能算作“抱”,用“箍”更加合适。她以这样地姿势将头栖在舒瑭的肩膀,轻声笑了笑,很愉悦似的:“姐姐啊,你说我们一起跳下去怎么样?”
舒瑭心头一震。
他们旁边就是三层楼高的危险之地,低矮的护栏根本拦不住有人执意寻死!
舒瑭正要把人往安全地方带,这时,耳边又传来几声笑声:
“哈哈,开玩笑的。”
“……”
舒瑭气恼地将右手收紧了几分,那只手扼住了舒颜的咽喉,使得她呼吸不畅,咳嗽了起来,可她显然并不害怕,边咳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