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的都城华灯初上,泛着潋滟斑斓的色彩。
陆绍越推门进屋,就见夏悠悠蜷缩在沙发上睡得正浓。
长发覆披在白净精致的脸颊上,显出一种纯净安谧的美。
陆绍越下意识地放轻了步伐,他缓缓地走到沙发上,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刚准备将毛毯盖在她身上,夏悠悠的睫毛就动了动。
似乎是察觉到身旁有人,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半睡半醒地问道:“回来了?”
陆绍越低沉地问道:“怎么来了没通知我?”
夏悠悠伸出双手环住陆绍越,陆绍越从善如流地将人抱在怀里,她便靠着他的肩膀继续闭眸,软软糯糯地哼了声:“突击检查,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干坏事。”
锦园离两人的工作单位都近,夏悠悠偶尔下班会过来,不过基于尊重,她来之前都会知会一声陆绍越。
陆绍越点了点她的鼻尖,语气温柔宠溺:“我要诚心想背着你干坏事,会不会蠢到在这里,等着你查啊?”
夏悠悠刚才不过一句随口之言,这下听见陆绍越的回答,蓦地睁开双眸,反倒较真起来了:“那你会在哪里啊?酒店?还是准备买间豪宅金屋藏娇啊?”
陆绍越憋着笑,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忽然起了调侃之意:“你说的两种都可行,酒店的话,隐秘且没有后顾之忧,完事就走人,归置一间豪宅也不错,记在她的名下,不仅能哄她高兴,而且有家的温暖。”
夏悠悠怒目圆睁,冷嗤道:“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陆总了。”
说完起身便想走,陆绍越笑着重新将她圈入怀中,低沉的笑声萦绕在她耳畔,嗓音喑哑地问她:“你喜欢哪种?我都随你。”
“恐怕我不在陆总考虑的人选之内吧?”
“你不就是我的小情人吗?现在还不肯给我名分。”陆绍越的语气颇为哀怨,脑袋拱着夏悠悠的颈项,像只大型犬类,寻求主人的安慰。
夏悠悠推了几下,他不仅不松开,反倒越发得寸进尺,灼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处。
痒痒的,忍不住想发笑。
“好了好了,你别再继续了。”夏悠悠笑着投降。
陆绍越深邃的眼眸还残留着几丝晦暗,夏悠悠微垂了眉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他领口的纽扣,说道:“男朋友,谁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你还不知足?”
“没有法律保障,我没安全感。”陆绍越替自己申请更多权益。
“是你自己搞不定我大哥,我也无能为力。”夏悠悠很没良心地笑话他。
“你怎么就有一个如此软硬不吃的大哥呢?”陆绍越颇为头疼,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无往不利,偏偏在娶老婆这件最重要的事情上遇到了人生克服不了关卡。
无论陆绍越给夏砚章摆足了多大的诚意,在他面前许下了多大的承诺,他始终是那一句话。
要两年观察期。
在这两年内,陆绍越的表现让他满意,而夏悠悠也愿意嫁给他的话,他才同意他们结婚。
比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还顽固不化。
夏悠悠对陆绍越苦恼的样子幸灾乐祸:“我大哥可全是为了我好呢,我谢谢他还来不及。”
“可我等不及想娶你啊。”陆绍越语调沉沉地说道。
“听说男人结婚之后容易变坏,会嫌弃糟糠之妻。”夏悠悠先给陆绍越打预防针,“我们还是迟点结婚好。”
“你将这种莫名其妙的罪名按在我头上,我可不会乖乖认领的,哪个大哲学家得出来的结论,我倒想跟他探讨探讨。”
“夏大哲学家。”夏悠悠面不改色地胡诌。
陆绍越禁锢着她的力道松了几分,居高临下地凝望着她,又颇有几分虚心请教的样子,开口发问:“夏大哲学家,请你阐述一下男人结婚之后变坏的表现。”
夏悠悠有板有眼地开始细数:“找各种借口应付老婆,其实就是看同一张脸看厌了;晚归拿应酬当借口,其实养着小情人逍遥快活;不让老婆知道真正的财政状况,其实是防着离婚分割财产——”
“要不是看你这张脸蛋连一丝鱼尾纹都没有,我还以为你经历了几段失败婚姻呢。”陆绍越见她越说越离谱,笑着打断道。
“别以为你拐着弯说我漂亮,我就不怀疑你婚后的行为。”
陆绍越俊美的脸庞洋溢着笑意:“饿不饿?要是提早告诉我,我可以早点回来给你做晚饭。”
“算了,还是出去吃吧。”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怕我太劳累,不忍心让我下厨房啊?”
夏悠悠扬了扬下巴:“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体贴贤惠?”
“是是是,我感觉到特别地受宠若惊。”
夏悠悠捏了捏陆绍越的脸庞,嫣红的嘴唇微嘟,略微不满地开口:“虚情假意。”
陆绍越在她的唇上轻轻嘬了下,声线低沉又温和:“我订位置,你想吃什么?”
“你拿主意吧,快点,有些饿。”
夏悠悠今天忙了一天,连中午饭都没吃,她还不敢将这件事告诉陆绍越,免得他要训孙子一样训她一顿。
夏悠悠觉得给自己找了个二十四孝保姆似的,吃喝拉撒都要被管,可偏偏又有种甘之如饴的甜蜜。
陆绍越打了个电话,订好了餐厅位置。
见夏悠悠神态恹恹的模样,眉头微皱地问道:“今天很忙?”
“嗯,公司签了一批新人,今天是第一堂培训课,汤雯恰好有事请假了,所以我在跟。”
“你作为博瑞的总裁,夏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有必要干这种底层工作吗?”
“比起跟那些死板的高层打交道,我更喜欢跟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相处,我跟她们才是一个年龄层。”
“你这么暗戳戳地说自己年轻,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