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悠有痛经的毛病,这次生理期来势汹汹,痛楚也比以往厉害许多,不过一会儿工夫她就有些撑不住了。
伛偻着身躯,蜷缩成一团,红润的面色已经全然变白,牙齿紧咬着嘴唇,才能抑制痛吟泄露出来。
她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什么苦,偏偏每个月在这件事上生不如死。
考虑到夏悠悠私隐的问题,陆绍越升起了中间的隔板。
见她越发难受的模样,陆绍越眸底深谙,落在半空的手竟有一丝无措,声线低哑地问道:“要去医院吗?”
“不用,路过药店停一下。”夏悠悠艰难地说道。
“便利店要停吗?”
听见陆绍越低沉的声音,夏悠悠耳根微微泛红,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她回国的行李箱装的全是必需品,家里除了夏砚章就是奶奶,就算之前有备货,现在也过期了。
于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没一会儿车子就停住了,夏悠悠疼得动弹不得,扬起脑袋,一双水光氤氲的眸子看着陆绍越。
无声地指使着他做事,一点客套的意思都没有。
反正他都清楚自己什么情况了,没必要再故作矫情。
陆绍越眉宇轻皱,夏悠悠可怜兮兮地哀怨:“陆先生就算不解风情,也该有一点点怜香惜玉之心吧?难道让我拖着这副残体去买?”
“夏小姐使唤起人来倒是毫无心理负担。”
“我会给陆先生小费的。”
陆绍越:“……”
“我让司机去给你买。”
“你让你的司机给我去买卫生巾?是嫌我不够尴尬吗?”
夏悠悠脸上浮起一丝薄怒,带着不敢置信。
“我给你买就不尴尬了?”陆绍越轻描淡写地问她。
“反正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尴不尴尬的。”
夏悠悠略显底气不足,让堂堂鼎越集团的创始人给她买卫生巾,的确是有些惊世骇俗。
“算了算了,你让司机快点送我回家吧。”
小腹处又是一阵疼痛袭来,夏悠悠难受得如同萎焉的花蕊,整个人缩在一角。
陆绍越解了车锁。
听见动静,夏悠悠撇过脑袋,小声嘟囔:“等一下,你别买错牌子了。”
陆绍越按了按眉骨,喑哑地开口:“要什么牌子?”
夏悠悠说了牌子,又报了一些要求,见陆绍越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软糯地解释:“女孩子就是这么娇贵的,人生大事当然不能随便应付。”
“还有没有别的?”
陆绍越五官□□,容貌出众,绝对是让人过目不忘的长相,于是夏悠悠好心地建议:“我觉得你可以先去药店买止痛药,顺便买个口罩,这样去便利店的时候,店员就没那么容易认出你,你也不必感到尴尬了不是吗?”
陆绍越淡淡地瞅了瞅她乖巧的笑颜,推开车门下了车。
虽然身体难受得要命,可是心情似乎有点转好,没想到陆绍越还真的愿意给她去跑腿。
就在这时,一束灯光穿过车窗扫入,落在座位上的方形盒子上,夏悠悠一下子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东西,她还以为陆绍越会将那条项链送给蓝如烟呢。
粉钻能勾起不少人的少女心,只可惜也不属于她。
能将五千万的宝贝随处放置,陆绍越的心倒是挺宽的,简直暴殄天物。
过了半晌,陆绍越重新回到了车内,将止痛药跟一杯温开水同时递给她,夏悠悠受宠若惊,料不到他还如此贴心。
“谢谢啊。”接过止痛药跟水杯,夏悠悠真心诚意地道了声谢。
温开水喝进去,小腹处便有了暖意,夏悠悠舒服了不少。
陆绍越又递给夏悠悠一个黑色袋子,她略显羞赧地接过,微微敛下眼睫,变得有些不自在。
一路上的氛围静谧,夏悠悠吃了止痛药,暂时缓过了那阵痛楚,就分出了心思去注意旁边的陆绍越。
三年不见,他整个人变得内敛沉稳不少,在他身上仿佛能看见她大哥的影子,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
陆绍越捕捉到夏悠悠偷看的目光,不疾不徐地开口:“怎么?夏小姐又要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什么?”
“比方说又跟谁打了赌,在限定时间内追到我,但是你的手段似乎没什么进步,还是这一招。”
陆绍越的语气不咸不淡,却激起了夏悠悠无名的怒火,她气极反笑:“我还没说陆先生居心叵测呢,深更半夜地非要送一个妙龄少女回家。”
之前还算体贴的举动此刻都被打上了居心叵测的烙印,颇有不识好人心的意味。
陆绍越牵出一丝冷漠的笑意:“是谁主动上我的车?是谁主动说请我喝酒?又是谁主动让我去买这个?”
说话的同时,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还不忘指了指她怀里的黑色袋子。
夏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