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莹脸色刷白。
要不是脸上清晰地浮现五个手指印,她这会儿怕是惨无人色。她怎么也猜不到,柳苒苒给她准备了这一招。
真的太毒了!
亲口承认的话,如何反悔……
李梦莹心思百转,眼眶中蓄满泪水,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声音虚弱:“爹,您听女儿说,不是那样的……”
“逆女,闭嘴!”
李成意暴怒。
他被闫清淑“客气”请来,听了这样一场好戏。自己的庶女,因为觊觎旁人的夫君,偷偷给将军府嫡女下毒,这要是传出去,他刚升了的差事也保不住吧?
着实可恨!
是以,他现在看李梦莹跟看仇人似的。李梦莹也被这个充满恨意的眼神吓到了,哆嗦得后退一步,腰间恰撞到桌角,忍着痛也不敢吭声。
“表舅舅,劳烦您将梦莹带回去吧。方才的话,想来您也都听到了。我以后怕是不能和梦莹做好姐妹了,还望您能谅解。”
许悠然捂着胸口,脸上痛心无比,仿佛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伤心事。
李成意面上羞愧与愤然交加,气狠狠地说:“苒苒,这不怨你,都是这丫头心太毒了。我将她带回去,好好教训一番,一定给你出气!”
许悠然又痛心又柔弱:“表舅舅,不用给我出气,只要梦莹以后能改好就行。不然,她以后嫁了人,若还是如此,会被夫家所不容的。”
李成意闻言,狠狠瞪了眼李梦莹,吓得她又缩了缩脖子,方回过头,轻声说:“苒苒说得对,回去后我定会让她嫡母好好管管的。这回舅舅谢谢你,没有报官。”
回去后,就要给她找户人家了。
李成意心想。
许悠然:“表舅舅,您不要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
柳不吝:“姐,你当她是一家人,有些人要害你哪。”
李成意脸色一下不好看了。可他又不能发难,李梦莹亲口说的,没人逼她,只能脸色沉得吓人,朝柳家一众告辞,带着李梦莹离开。
他们一离开,柳不吝就替许悠然打抱不平。
“姐,你也太仁慈了。她都给你下毒了,你居然只让舅舅领回去。要是我,肯定要报回来的,绝不会让她这般好过!”
许悠然回看他:“那我还能怎么办?把李梦莹打杀了?”
柳不吝不忿:“那也是她罪有应得。”
许悠然叹气:“她罪有应得不假,但是我们柳家没必要背这个怨气。表舅舅也是舅舅,若是我这样做了,叫母亲如何面对表舅舅,岂不是被人家埋怨?”
闫清淑闻言,心中大动。
“苒苒,娘也不舍你受委屈。”
许悠然接着解释:“娘,您跟舅舅的关系是一方面原因,但不是全部原因。舅舅是什么人,您也知道,若是他的女儿在我们手上伤了或是旁的,哪怕他再不喜欢这个女儿,也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的。因为,他不会错过,从我们手上拿好处的机会。”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的女儿犯了大错,我们没有报官,留了一线,他必定要念我们的好处,不念好也没关系,总之挑不出错处。更重要的是,这等于是一个把柄握在我们手上,您觉得表舅舅会如何?他肯定要把这个把柄甩出去。”
“何况,表舅舅一向最会权衡,知道如何利益最大。估计,李梦莹之后会不好过咯。”
柳家三人听她一通分析,频频点头。
“苒苒说得有理。”
柳家父子赞同道。
闫清淑手掌轻柔地摸着她的发顶,脸上既欣慰又心疼。
“娘的苒苒,长大了,也懂事了。”
许悠然伸手环抱住闫清淑,脑袋埋在她身前,软声道:“娘,女儿生死走了一遭,有些事想明白了,有些人也看清楚了。”
闫清淑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苒苒即便不懂事,也是娘的乖宝儿。以前,你常不懂事,娘盼着你懂事,可你真懂事了,娘心里又难受。”
她另只手捂着胸口,声音哽咽。
柳开康见状,走过去环住妻女,轻声安慰道:“你们都是我的宝儿。以后,有我护着你们,谁也欺负不了你们母女!”
柳不吝:“……”
你们一家三口好温馨,就他是个多余人。
“刺眼”的温情戏结束,许悠然眼圈微红,犹豫开口:“爹、娘,我想去一趟纨亲王府。”
柳不吝:“姐,你还去那个糟心的地方干嘛?”
闫清淑、柳开康赞同点头,并甩给柳不吝一个赞赏的眼神。
臭小子,很不错。
柳不吝撇开头,心里冒酸水。
哼,你们一家三口的时候,也没想起我啊!
“当然是……”许悠然狡黠一笑,“给他送休书啊。”
柳开康疑惑:“苒苒,这个爹代你去就行,你大病初愈,不适合见那个糟心的东西。”
柳不吝赞同:“是啊姐,我和爹去就行。”
许悠然摇头:“不行,这种事,只能我自己自己出面。若是爹出面,对爹不好。而且,我自己的事,我可以解决的。”
柳开康不赞同:“苒苒,不怕,爹不怕对自己不好。”
许悠然坚定拒绝:“不行,爹。要是有御史参你,我会伤心的。”
柳开康还要再说什么,被闫清淑制止了。
闫清淑:“不要惹苒苒伤心。”
柳开康:“……”
莫名有点心酸,在媳妇心里,女儿好像比他重要。
柳不吝见此情况,接道:“那姐,我陪你去,这可以吧?”
许悠然点头:“当然可以。”
她想了想,又说道:“还得请我们柳家的族长一同去,做个见证。”
柳开康瞬间开心了。
“爹陪你去,族长就是你爹我!”
许悠然震惊。
万万想不到,柳开康年纪轻轻,就是一族之长了。
她没有细究这件事,总归不是坏事。不过因着柳开康是族长,同行的又多了两个族老。当他们知道要去干什么的时候,沧桑的脑门上出现了一排排问号。
啥?你说啥?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