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暖意涌上心头,陶渺勾唇而笑?,不免有些惭愧,倒是她狭隘了。
“好,渺儿往后便承蒙表哥关照了。”
这厢和谐融洽,而林府戚氏屋内,却是碎瓷满地,一片狼藉。
林熙毓正颤颤巍巍跪在盛怒的戚氏跟前,一声都不敢吭。
“还不肯承认!”
戚氏抓起桌上的杯盏,猛地摔在地上,瓷片碎裂飞溅,划破林熙毓的手背,渗出血来。
“你当?我不知,昨日拿着披风,说那小贱种与男人有染的婢女,是你买通的吧!”戚氏气得面上青白交加,抬手就狠狠往林熙毓背上打了一下,“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想出这般馊主意,太后也不会一气之下给了你祖母那么重的责罚,你父亲也不会被陛下停职闭门思过。”
林熙毓抿唇,她仍然不明白,戚氏先前为何要那么护着陶渺,如今居然还因为陶渺的事打她。
心底的愤恨不甘逐渐扩散,林熙毓终于忍不住低吼道:“我哪里有错,错的是母亲你!她一个庶女,你为何总是护着她,还大费周章为她举办笄礼。那个小贱人一次次夺走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过就想给她一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罢了!”
她策划那些,只是想让陶渺在笄礼上丢尽脸,在林府再也抬不起头,可谁知陶渺那个出身风尘的母亲竟然是安国公府的姑娘呢。
“你轻轻松松就毁了我布置的一切,还反过来责备我!”见林熙毓死不悔改,还同她顶嘴,戚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好,我告诉你你错在哪儿。你知道我为何要对那个小贱种那么好嘛,你以为我想对她好嘛,我都是为了你!”
戚氏目眦欲裂,冲着林熙毓吼道:“我对她好,甚至让她享受堪比嫡女的待遇,都是为了让她将来代替你嫁给那个平阳侯,让她代你去死!”
林熙毓猛然一怔,她双眸微张,难以置信地看向戚氏,这才缓缓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我先头就告诉过你,让你对她好些,也是对你自己好,不曾想你居然这般愚蠢!自己绝了自己的后路。”
戚氏神情冰凉,失望地看着林熙毓,“我先前便不该心疼你,由着你任性妄为,如今你祖母要走了,你父亲又惹怒了太后,为了安抚太后,那平阳侯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林熙毓摇着头,蓦地上前拽住戚氏的裙角,痛哭道:“母亲,母亲毓儿错了,毓儿错了,毓儿真的错了……”
“这几日你就好好在屋里反省反省。”戚氏嫌恶地一扯裙摆,甩开林熙毓的手,冷声道,“将四姑娘带回房,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林熙毓哭喊着还要去求,被婢女们强行拉住。
她其实一直明白,子女在她母亲心中的分量永远比不上她的父亲。
只是为了博得林尧的关注,打小戚氏便逼着她从早到晚地学,可学成了所谓的京城第一才女,也没能得到了林尧的一句夸赞。如今亦是为了林尧,戚氏也可以眼也不眨地将她嫁出去。
她从头到尾都只是戚氏为了从林尧那里赢得微渺的爱意而利用的工具。
林熙毓绝望地看着戚氏无情的背影,蓦地停止了哭喊,苦笑了一声。
那厢,在安国公府住了几日后,陶渺也逐渐习惯下来。整日除了学琴看书外,就是坐着同乔氏说着体己话。
安国公先头说着让她去祠堂,后来又觉得不可这么?草率,说是要选个良辰吉日,在族老的主持下,再让她叩拜闻家列祖列宗。
他还问了有关陶茗儿的事,想将陶茗儿的遗骨迁回闻家祖坟。可陶渺一无所知,而且她托韩奕言调查香檀的事也还没出结果。
回到闻家后的第四日,宫中派人递来消息,请陶渺入宫。
次日一早,陶渺便上宫中派来的马车,又在宫门外换了轿子,坐了一会儿,再由宫人领着步行前往太后的慈宁殿。
顾勉下了朝,恰好同太后请完安,从慈宁殿出来。方才乘上步辇,远远便见一位女子在宫人的带领下往这厢走来。
看穿着,似乎不是嫔妃,也并非哪位公主,他随口一问:“那是谁啊?”
“那是林……”慈宁殿的宫人顿了顿,禀道,“那是安国公府的姑娘。”
顾勉迷惑不解。
安国公府何时还有姑娘?
但下一刻,他面色大变,倏然反应过来,正欲躲避,人已到了步辇前,垂首恭恭敬敬地冲他行礼。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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