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刀鸣,血肉横飞,眼前的这个场景对于赵春阳来说还是过于刺激了,鼻尖萦绕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胃部,使他几乎要吐出来了。
但他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作为被保护的对象,他不能表现出羸弱的样子,这会使得军心涣散,更加不利于当前的状况。
可是他看到自己这一边的人被挥舞马刀的敌人纷纷砍倒,就连他的车夫都被乱箭射死,还好皇帝的车驾牢固,他才没有受伤,绝望的情绪还是不可避免的滋长起来。
难道他就要命丧当场了吗。
突然,他的余光看到后面的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人,正是阿旺,他手里还抱着两个陶罐,这不就是他们刚才试验留下来的两个土制手.雷吗。
这时他终于看到了希望,不顾暴露自己的风险,大声对拼命砍杀的何细大喊道,“接应阿旺。”
何细不敢大意,拼着剧痛,用骨折的左手拿匕首杀了跟他对战的骑兵,这才回马朝着阿旺的方向跑去。
随着赵春阳的提醒,他早就看到了阿旺手里拿着的两个陶罐,心中亦是万分高兴,感到了胜利的希望。
也不知道阿旺是心太大,还是懂得配合,等何细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用怀里的火折子把一个陶罐的引线点燃了。
这时候也没有交流的必要了,何细默契的接过了陶罐,同时大喊道,“全都给我散开。”
在场出人全都见识过土制手.雷的威力,有些还在跟人缠斗的护卫,即使拼着受伤,也要赶快撤离,纷纷躲到了用马车构成的防线后面。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来得及逃走,这时候引线已经燃了一半,何细的目光如鹰隼般四下扫视,终于看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地带,又刚好有四个敌方的骑兵在那儿,他就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陶罐丢了过去。
碰一声巨响,仿佛炸雷,护卫这边的人早有经验,各自蹲下,趴下,或者找马匹掩户,虽然难免会被四散的碎片波及,但都护住了要害,那四个被当作攻击目标的人可就惨了,全都被碎片射成了麻子。
有两个当场死了,还活着的两个,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但是相比于直接的杀伤,这突如其来的炸雷声还带来了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那就是在场的马全都受了惊,就连最好的骑士也控制不住发疯乱跑的马。
护卫这一边早就在爆炸之前跳下了马,毫无准备的刺杀者却被发疯的马匹带着跑远了。
霎时间,就连山顶上射下来的冷箭都停止了,何细手里提着另外一个陶罐,嘴巴大大地裂开,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危险并没有完全解除,这才下令道,“所有的人全部集合,保护陛下的车架,我们赶快回宫。”
等到何细重新安排好巡逻和开道的人,这才深吸一口气,来到皇帝的车驾旁边请罪,“微臣护卫不力,让陛下受惊了,请陛下恕罪。”
虽然杀退了刺杀者,但是何细推脱不掉护卫不力的罪名,因为皇帝出行前后二十里都必须要派出斥候,等到确定安全之后才能前进。
可是因为西郊大营距离京城的距离总共都不到二十里,谁又能想到有人胆大包天,竟然在京城外面就敢刺杀皇帝,所以何细并没有严格的按照规定谨慎地前行,这才给人钻了空子。
但是赵春阳知道,这并不能全部怪罪于何细,因为当时他肚子饿了,一直在催促着赶路,底下的人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行事而已,并没有太大的过错。
要怪也只能怪刺杀他的人,不能怪用性命保护他的人。
“这次你护驾有功,就算功过相抵吧,以后不要再大意了。”
“臣谢皇上恩典。”何细回应的铿锵有力,甚至带上了哭腔,他内心很愧疚。
所以,他从皇帝身边退下后,对那两个还没死的刺客进行了严格的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