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宝嘉收回目光,那通来电并没有备注名,只是一串数字。唯一有迹可循便是归属地显示在法国,也不知?道?打电话的是什?么?人。
剩下那半碗馄饨,倪宝嘉吃得心不在焉。
刚吃了夜宵,倪宝嘉也没睡意,便提起了先前在包厢遇见?的周琎,问他哥和他嫂子是怎么?认识的?其实都是一些闲话,周文棠今晚也很有耐心,一一答了,末了又?眯着眼问她:“你?那么?关心我大哥做什?么??”
“没什?么?啊。”倪宝嘉说,“随便聊聊而已,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们要说些什?么??”
“和我就?没话说了。”他半笑着嘲讽,“那和你?那个师兄就?有话说了?”
“无缘无故提他干嘛?”
他伸手去揉她的耳垂,低声?说:“你?说我提他干嘛?”
他很少这样不依不挠,倒让倪宝嘉觉得他今晚是真在吃康师兄的醋了。前面几次,他无非就?是做做样子,哄她开心而已。
倪宝嘉注视着他:“你?是真吃醋,还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周文棠说:“吃醋还有分真假的?”
倪宝嘉这回是真信了他的话,她违心说着好?听话:“其实我和他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但是和你?在一起,即便安安静静待着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这是最难的,你?知?道?吧?”
周文棠嗤笑了声?。
倪宝嘉见?他神色松缓了几分,也就?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她靠在他的怀里,问起了他怎么?就?没想过进部队。
周文棠还未作答,她眼波流转,又?打趣说:“哦,我忘记了,你?身?体不太好?,估计体检那一关就?没法过了。”
周文棠挑挑嘴角,轻扯她的面皮:“瞧不起谁呢,不过是我外祖母不愿我受这份罪。”
“那你?自己大概也不愿意去吧?”
周文棠这人也不屑在她面前拿腔作调,坦然地承认:“受不了那种苦。”
他这样说,倪宝嘉也不觉得他失了男子汉的气概,只觉得他分外真实。
她抿了嘴角,点点头说:“你?确实不适合做这个?”
“那你?觉得我适合什?么??”
“你?就?适合在女人堆里泡着。”她拉长音说,“醉生梦死,浪掷浮生。”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间往下游走:“作诗呢,还醉生梦死,浪掷浮生。”
倪宝嘉喉咙里溢出笑声?,是真的开心。
次日倪宝嘉醒来时,和周文棠一块陪贺老夫人用餐。
贺老夫人问起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倪宝嘉顿了片刻,正在斟酌措辞,就?听到周文棠说:“去年十二月份,不是陪您老人家到榕城的石厝教堂转转,就?在那遇上的,我还当她是教堂附近那个大学的学生,没想到是京大的。”
贺老夫人问了句:“那后来是在京大遇上的?”
周文棠说是,贺老夫人感慨道?:“那是挺巧的。”
周文棠看了在他身?边低着头心无旁骛吃饭的姑娘,笑了笑,说:“是挺巧的。”
后来,周文棠送倪宝嘉回京大,同她说起了他外祖母和他外公都是京大毕业,也算是她的师兄师姐,虽然岁数差得有点多了。又?说两位老人家是在京大的认识,一毕业就?结了婚。两位老人感情很好?,他外祖父领去世前,还放心不下他外祖母,八十岁的老人在病床,握着外祖母的手,涕泪横流,说他要真走了,她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等等。
倪宝嘉听了,有点感动,便顺口问起他父母的感情。
只是话一出口,倪宝嘉便睨见?周文棠脸上一瞬间淡下来的笑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蹙眉正想着如何自然的把这话头打发过去,就?听到周文棠哂笑了声?,神色淡然:“他们两,他们两压根就?不是模范婚姻,你?明白吗?”
倪宝嘉晦涩地嗯了声?。
他又?说:“知?道?我现?在这个继母,我爸是什?么?时候和她认识的吗?”
“什?么?时候?”
“我妈还没进门的时候。”周文棠淡淡嘲讽道?,“他算盘打得挺响,家里供着一个,外头养着一个,坐享齐人之福。”
倪宝嘉如鲠在喉,轻声?问:“那你?爷爷他们不管吗?”
“怎么?管?”周文棠偏头看她,不咸不淡地说,“总不能?打断了腿,不让出去吧,毕竟儿子自然比媳妇重要的多。再说我爷爷,他也没那个脸教训我爸。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家这一脉算是完了,我爷我爸我周端阳,底子都是坏的,就?希望我以后真有儿子了,别跟他老子一样成为一个烂人。”
倪宝嘉皱眉:“别这么?说你?自己。”
周文棠吸了口烟,似笑非笑地看她:“怎么?了,心疼我了。”
“不是。”倪宝嘉摇头,“我想你?外公也算得上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你?身?上也有他的血脉,应该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明天的哈,明天就不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