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罗家的莲筠湖岸气氛却是不怎么融洽。
“袁姐姐,无凭无据的还是不要乱说话为好,我贾家可不是那等随意让人欺负的寒门庶族。”
袁云娴皱眉:“贾容姝,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中有数,至于凭据,你莫不是以为没人看见吗?”
“若我真像你说的做了那样的事情话,那范家的人怎么自己不来找我家要个说法?反而要你这个外人来这里为她出头?”贾容姝说罢,便笑了笑:“袁姐姐未免也管的太宽了吧?”
站在贾容姝身旁的年轻贵女们也是附和,其中一人道:“就是,袁姐姐这手都伸到别人家去了,若是被袁夫人和纪夫人知道了,怕是也会有意见的吧?”
袁云娴闻言顿时脸色也是不太好看,她不知道为什么范家没有为媛媛的事情讨一个说法,但是她却不能明知道却还什么都不做。
“连袁夫人和纪夫人怎么想都知道,看来贾女郎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几人听了声音,顿时都转头看向了声音来处,袁云娴看着两人过来了,立刻便道:“你们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今日瑜儿你不会来呢。”
贾容姝看着两人便神色有些难看,无论是上次比试乐奴输了,还是最后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都让她看着两人笑不起来。
等裴瑜朝着袁云娴打招呼的空隙,范媛媛便像憋了狠的小炮仗一样,对着贾容姝就道:“你还有脸说袁姐姐!她不问,现在我自己问,上次你倒是跑得快,一下了山便不见了人影,要是没做亏心事,你跑什么?
再说,你敢当着我的面说,你没有把我推出去当你的替死鬼?你可别忘记了,当时虽然混乱,但是可不只有我一人看见了,
裴姐姐当时就在现场,要不是裴姐姐一箭射死了那头狼,现在恐怕我早就已经身首异处,当了你的替死鬼了!”
贾容姝莫名的倒是觉得自己心情好上了许多,甚至还对着她们笑了笑,道:“你与裴瑜交好,大家都知道,她当然是帮着你说话了,
而且我刚才也已经解释过了,我当时不过是有些被惊吓到所以站的不稳,退了一步,你刚好就在我身旁,这才让那狼扑向了你,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说着脸上的神色也有些难看:“你可别忘记了,你当时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了我一巴掌,看在你年纪尚小,也受了刺激惊吓,当时便没有与你计较,你可别不知好歹,得寸进尺倒打一耙。”
范媛媛听了她的话,简直气的眼睛都红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愤怒道:“我不分青红皂白?!我得寸进尺倒打一耙?!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到底是谁得寸进尺倒打一耙?!”
贾容姝见她这般模样,笑的越发深了:“范妹妹,你小点儿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在泼妇骂街呢,”
“你,你才泼妇!不讲道理,倒打一耙,不要脸!就是瑜姐姐不能证明,但当时薛家姐姐就在旁边,有本事我们就叫她来当场对峙!到时看看,究竟是谁没脸没皮!”
只不过范媛媛意想中出现在她脸上的心虚害怕并没有出现。
贾容姝笑的从容:“没想到范妹妹年纪不大,嘴上倒是伶俐,你要是能将薛家姐姐叫来,我自然奉陪,不过今日你们这样污蔑于我,到时候若是证明了我是清白的,你们准备怎么向我道歉?”
范媛媛气的涨红了脸:“污蔑?向你道歉?你等下辈子吧!不,是下辈子都不可能向你道歉!”
贾容姝身旁的年轻女郎面露不满道:“范女郎,你这样也未免太霸道了,这般胡搅蛮缠没有真凭实据的就随意的污蔑容姝,容姝妹妹之前好性的不与你们计较,现在也不过是在证明她是清白之后,给她道个歉罢了,难不成还委屈你了吗?”
“若是这样的话,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张口就说谁害了自己?岂不是可以随意往别人身上泼污水了,而那人还不能辩解?”
裴瑜淡淡的道:“贾女郎这般颠倒黑白的功夫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贾容姝白皙精致的脸上尽是笑意:“裴妹妹,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不是吗?”
“咦,怎么诸位妹妹们怎么比我们还要来的早啊?”
听了声音,几人顿时都转眼看了过去,只见一群十来个风姿各异的年轻女郎一起结伴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方才说话的一人一身淡紫色广袖襦裙,说完便转身朝着一旁的端庄秀丽的年轻女郎笑道:“罗家姐姐难不成是早就先告诉了其他姐妹不成?”
罗家女郎温婉的笑了笑,转眼看向几人,最后落在最熟悉一些的袁云娴身上,笑道:“你可别瞎说,袁家妹妹你们这是......”
只是还没等袁云娴回答,早就被气的快升天的范媛媛立刻就在众人之中找到了想找之人,立刻就叫道:“薛姐姐!”
随即便转头对着贾容姝道:“你不是说只要薛姐姐来了,你就与我当面对峙吗?现在你还敢吗?!”
刚到的众人一时之间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几人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这么剑张拔弩。
最后还是罗家女郎站了出来,笑道:“几位妹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今日这样的好日子,不如大家先消消火,有这么误会大家平心静气的坐着说开了就好了,不要坏了姐妹之间的情谊。”
贾姝容有些无奈笑道:“并不是我想要与范妹妹过不去,实在是,哎......”一副被迫无奈像是不好说的模样。
只是她不说却有人帮她说,贾容姝身旁的年轻女郎神色有些不忿,道:“之前我与容姝妹妹在这里看湖中风景闲聊趣事的时候,恰巧遇见袁家女郎,之后就前几日在薛家庄园遇险的时候,是容姝妹妹故意......”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后来说到范媛媛之时语气就不怎么好了,而一旁的贾容姝脸上也适时的表现出了无奈的模样。
在众人都在仔细听的时候,裴瑜却在仔细观察着今日薛姿的状态,看着她面上的表情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薛姐姐,当日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你看的最是清楚,当日就是她在狼扑向她自己的时候拿我挡在了她自己的身前,是不是?”范媛媛只想现在立刻就证明她没说谎,她说的才是真的!
所以在她说完的一瞬,立刻就看向了一旁的薛姿。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薛姿抬起双眼,看着她对面的一身张扬红衣的贾容姝。
贾容姝此时虽是脸上挂着笑意,但是也是双目紧盯着她。
薛姿抿了抿唇,最后微微垂眸道:“那日我吓坏了,当时又很混乱,所以也没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范媛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薛——”
裴瑜:“好了,媛媛,不用再说了。”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只是淡淡的扫了薛姿和贾容姝一眼。
赵家女郎:“既然都已经说清楚了,容姝妹妹并没有那样做,那范家女郎也该有所表示了。”
裴瑜不等范媛媛说话,便将她拉到了身后,掀了掀眼帘,道:“表示什么?薛家女郎说的你没听清楚吗?她说的是她虽然在一旁,但是并没有看清当时发生了什么,你要如何定论?”
说罢顿了顿,突然笑道:“上次贾女郎与我比试,说是看看谁猎的猎物更多,上次没有结果,不如等会儿咱们再玩儿玩儿?就不知,你敢不敢了?”
贾容姝:“不知裴姐姐这次想要玩儿什么?”
裴瑜随意道:“今日罗老太君的寿宴,不宜见血,既然如此,就玩儿投壶好了,如何?”
袁云娴有些担忧:“瑜儿......”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内心怒火汹汹燃烧的范媛媛给拉住了。
贾容姝闻言有些诧异,道:“投壶?裴姐姐确定?”
裴瑜淡淡道:“有什么不确定的?”
贾容姝笑意渐深:“既然裴姐姐今日如此又雅兴,妹妹当然要奉陪到底了。”
裴瑜以前并不怎么出来,就是出来了,也大多都是安安静静的寻个角落看吃瓜看美人,所以其实并没有人亲眼见过她玩儿投壶。
而之所以有她投壶玩儿的好的传言出来,是一次裴瑜在家自己无聊玩儿的时候,被前去找她的范媛媛看见了,这才被范媛媛传了些出来。
只是看着在场大多数人的表情,显然都是觉得这场投壶裴瑜的胜算不大,虽然她们没有见过她投壶,但是却大多都见过贾容姝玩儿投壶。
可以说她不仅在女子中间已经是玩儿的最顶尖的那一拨了,就是比大多数郎君们玩儿的都还要好一些。
罗家女郎见双方都商议好了,便看了看天色便道:“现在离开宴还有些时辰,既然两位妹妹都商量好了,不如咱们也都一起凑个趣?”只希望到时候无论是谁输了,脸上也没有那么难看。
“各位妹妹看如何?”
站在罗家女郎身旁之前最先说话的吴家女郎也是笑道:“求之不得,以前可从未见过裴妹妹投壶,贾妹妹投壶技艺我也是闻名已久,只是上次没有有幸得见,这次可得好好看看了,至于那荷风亭的彩玉莲,倒是不急,反正就在那里,也不会跑了。”
罗家女郎:“那诸位妹妹就随我来吧。”
等众人到了罗家专门设置的投壶雅地,宽阔的庭院里,花团锦簇,假山流水,一派的自然野趣,而庭院中间则是已经摆放着了几个精美的错金银铜壶。
吴家女郎率先道:“妹妹们谁想先玩儿玩儿的?”一群人中倒是也有几个跃跃欲试的上了场,一群士族贵女,皆是衣决飘飘,此时展颜欢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女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