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焕摇头,“是后天的,在我十六岁的那年,我师父传授了我一式笛法便离开我了。”
师姐有点愣:“是伤心过度?”
“不是,是那式笛法。”和焕说罢,拿出一支玉笛,放至淡粉唇边,径自吹奏起来。
笛音先是空灵悠长,中间渐渐变调,起伏越来越大,最后竟演变成激昂,声声能击中人的心弦,随后又如潮落版散去,却犹激起不少波澜,曲折颇乱,仿佛是一个许多波折的故事,但我不懂欣赏。只是觉得听来很悦耳,自己是绝对吹不出这种曲子的。
一曲罢,和焕放下笛子,拿在手里,“你们有没有听过一种笛法,叫做摄魂笛曲?”
我当下一惊,这——在宓罗门时一位老者说过的,他还说了……和焕也是从他那学来的摄魂笛曲!那,和焕她所说的师父……!
我正要对和焕说我见过她师父,但又想到现在我又不知道他的行踪,正纠结怎么开口,而和焕继续道:“凡是学了摄魂笛曲的人,可以说是学成之时,他的生命就永远凝固在那一刻。”
和焕说得清淡,但我听了后立刻被吓着了,刚才盘旋在脑袋里的想法一下子被惊散了:“哈?什么意思?”
还好师姐也和我一样震惊,我们异口同声的,倒没有显得我太突兀。
只是,这是怎么回事?我想来我好像也算是学了这摄魂笛曲的人吧,可我现在还是一活蹦乱跳人啊?
和焕见我们这么强烈的反应,露出了微笑,现出浅浅的梨涡,“其实也没太严重,就是不会再生长,也就是不老。至于会不会不死,我不知道,毕竟我也没死过。”
“啊?”我依旧没法不被惊住,只呆呆地问:为什么?
和焕摇摇头,“不太清楚,不过它现在已经失传了,也没什么了。”
“那你呢?”师姐问,“你现在怎么办?为什么要学那种那么诡异的笛法?”
“没怎么办啦,我就这样过了这么多年了。”和焕显得无所谓,但原因她只字未提。
我仍无法从惊讶中抽身而出,这实在太突然,而且太让人难以置信或者去接受。
我直愣愣地呆着,也不知道师姐跟和焕在聊什么了,直到眼前出现一只晃动的手,我差点没吓得立马给它一拳。
“青砚,你怎么了?”师姐见我有反应后才收回了手。
“没事。”我立刻露出一个笑容,几乎已是条件反射。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先睡一会儿吧?”师姐说。
“真没事啦!”我笑道,其实就算要睡,在颠簸的马车上也睡不了吧?
马车的速度算很快了,但仍感觉它跑了很久。
淮安有多远?卜渊怎么那么有雅兴从大老远的跑这里来?
马车颠簸到了入夜,我见那几个大人也没要停下的意思,而师姐早睡着了,我不禁佩服起来,在这颠簸的马车上能睡得这么熟也是一种本事。
我见夜里吹来的风冷,就脱下外衣盖她身上。
和焕则是静静地看着沿途的风景,她定力真好,居然不眼花么?
“我们需要连夜赶过去吗?”大师兄问卜渊。
“不用,这好几天的路程,要这么赶路很要命的,加上你们又有伤在身,倒不如搞好状态再去。”卜渊说,“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真远啊。”大师兄说罢,让车夫停下,“我们先休息一晚。”
于是,我为了不打扰师姐的优质睡眠,轻手轻脚地把她抱下来,然后跟着他们去客栈。
这里的客栈比较简陋,我们只要了两间房,我先把师姐抱进其中一间,放好床上,顺便盖上被子,再出来看看要怎么安排。
其实也不必说怎么安排,和焕一个女孩子不会和我们这群男的一个房间,自然是和师姐一间。
“你们不挤吗?”和焕问,“我其实无所谓的。”
“始终不方便嘛!”我冲她笑道,“不用管我们了,我们不会把房间给挤爆的~”
“那好吧,晚安。”和焕冲我一笑,然后推门进房了。
她这么一笑,竟又让我心里感觉漏跳了一拍。
我进另一间房,还别说,是挺窄的,那床最多只能容得下……两个半的我,或者一个半的卜渊。
“你们睡吧,我守夜。”大师兄说。
结果没人回应……
二师兄抱着剑靠着窗,关注点根本不在这,而卜渊是呆着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是想去理一下床被的,却被大师兄拉着:我想问你些事,走。
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被拉走了。
“怎么?”我问。
“你是不是知道摄魂笛曲?”大师兄直接问我,那双清亮的眸子直望入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