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还在想方凌风的事情吗?”我问他。
“唉,小青砚,你不懂的。”他叹了口气,伸手就要揉我头发,我由着他了。
我说:“我知道的,师父不欠他些什么。”
师父闻言先是惊讶地看着我,“那小崽子都跟你说了?”
我心想着要不要仗着“童言无忌”说一说师父呢?虽然我算不上“童”了,可在师父眼里我们不都是长不大的吗~
“嗯,他还说师父你脑袋里关了只机关猪,我也这么觉得的。”
“什么?什么意思?”
“师父,那时候那个姑娘也是自愿跟随你的,可你也安定她了呀!后来她嫁给什么人,本就和你没有关系啦!而且她不幸病故了,也不是你的责任啊!还有,这些年你都这么照顾方凌风了,就算有什么恩怨也该两清了。”
可他却还是叹了口气,“青砚,你还小,还不懂的。如果为师当年让她跟着为师,她就不会发生那种事,说到底,为师还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再说了,凌风现在的样子,是我教育失败……唉,人都死了,我又该如何弥补?”
“人都死了,又怎么能弥补呢?你再怎么弥补对她也没有意义了。”我说着,心里忽然冒出了个想法,“就算、就算师父对她动了情,你给她上了柱香,可方凌风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凌风是她的孩子。”
“又不是你的孩子。”
“那至少让他平安。”师父的眼睛里透着坚决,“你就当,为师脑袋里塞了只机关猪吧!”
唉……
我早该料到是这样的劝说结果,也是,我的三言两语就有效的话,那大师兄就不至于劝了那么多年都动摇不了他了。
这只猪的机关材料质量一定很结实。
唔,钢铁机关猪。
从师父那儿出来,我怀着一肚子的郁闷,便到处走走散散心。
走着走着走到了流溪边,水流潺潺的,我就顺便清洗一下竹笛,清凉的流水冲到手上很是舒服。绿苑的景色很不错,清水、翠竹、绿树、繁花……师父的“归隐”可谓是选了个好地方。
事实证明我一个人面对这些优美的景色很容易就会胡思乱想:
既然绿苑都归隐了,为什么又总是被卷入莫名的纷斗中?还有,绿苑以前是名门正派是事实(只不过自我懂事开始就已经是归隐的了,貌似已经归隐十七、十八年了,可我如今也就十七吧),但为何外人如此提起的时候,大师兄会生气?我不禁猜想绿苑归隐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会和我有关——想到这里我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怎么可能,我不就一个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小弟子,真是想太多!
我隐隐有一种感觉:绿苑是想摆脱尘世的枷锁,但无奈一直摆脱不了,就像是注定要和世俗牵连在一起,怎么也挣不掉。
师父可能瞒了我很多事——我的这种感觉又涌了上来。
想到这里我就感觉郁闷,捧起清冽的溪水拍了拍脸,驱散这种郁闷,再看看清澈溪水中倒映的,摇摇晃晃的自己的脸,哎!其实我还是这么的帅!
回到屋里整理好东西,天色渐晚,夕阳就挂在山头那边,似还舍不得走,洒下昏昏黄黄的光。
我想到大师兄答应婧嫀的事情,就去找大师兄了。
当我来到大师兄屋前,大师兄已经准备好就要下山了,见到我的到来,也不惊讶,不等我想好措辞,就对我笑了笑:“我自己去就行了,小青砚不用太担心我。”
“可是,她昨天又在菜里下毒,又攻击我们……她见打不过,今天肯定会找帮手。”
“那么,小青砚是来当我的帮手的?”他笑道。
“什、什么?我可是你师弟啊!”什么帮手不帮手的,师弟帮师兄,天经地义!
“可是现在要入夜了,很危险的。小青砚的心意,师兄我心领啦~”
大师兄你是不是不加“小”字心里不舒服……
“师兄,多个人多两只手。”
“嗯,‘只’。”
“那你就是同意带我去啦?”
“嗯,不同意。”大师兄正色道,“危险是真的,没唬你。”
“那不是有你在吗?”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拍马屁也不行,你不去就是最安全的。”
“可大师兄……”
“难道你去了我就没危险了?”大师兄摊手道。
……噢!一记暴击!
“那我去呢?”这时,一把清冷干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一看,是二师兄。
“咦,小玉?怎么一整天没见人?”
二师兄抬眸看着他:“你又答应了什么奇怪的约定?”
大师兄:“……奇怪是奇怪,不过你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那就不差带我一个啦?”我趁机道。
“那就不差带我一个啦!”咦?哪来的回音?不对,这声音是女声。
“各位晚上好~”花花师姐走了过来,一手拿着银月棒,一手拿着冒着热气的包子一边啃一边走。
“走、走吧……”大师兄的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