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了近一个多月,贾瑾一行人才来到金陵城的渡口。
贾琏一下船,就招呼人来拉他们的行李,他来到贾瑾身前,对正四目张望的贾瑾说道:“你刚下船不松快松快筋骨,在这探头探脑的看什么呢!”
贾瑾:“不是说老宅这里还有几房亲眷在这儿,怎么不见人影?”
贾琏撇撇嘴,有些不屑道:“原说我们是荣宁两府的嫡支血脉,那些人当敬着我们才是,可是留在这儿的那几房人,不是辈分儿比我们大,人家看不上我们两个小辈儿,要么就是管事的那几个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厮混呢!”
贾琏自己虽说是个好颜色的性子,但是自认还算有点良知,也不会干那些欺男霸女的混事儿,但贾家在金陵城留下的这几房那德性,连他都是有些看不上的。
“他们这样,珍大哥哪儿就不会派个人过来管管吗?”贾瑾皱眉道,他倒是不知道老宅这边人竟都是这个样子。
“你也知道敬伯父现在还在呢,虽说寻了个道观炼那丹药去了,但老家那里派个人去见还是能寻得见人的,那些子泼皮在敬伯父面前哭诉了几句,珍大哥赶明儿就得被伯父拉过去训一顿!”
贾琏有心为贾珍开脱两句,见贾瑾似乎还要说什么的样子,赶忙拉住他:“听哥哥我一句话,老宅这些人你也不要管,你出门时二叔可是跟我交代了让我看着你一点,别让那起子人把你给带坏了!”
贾瑾见到贾琏的样子,心中就有数,估计老宅那群人贾珍不敢管也是懒得管,毕竟是远在金陵的亲戚。贾珍虽说是顶了族长的名头,但平日自顾自己潇洒还不够,哪有这闲功夫管到那些人头上。
贾瑾低垂下眸子,顺着贾琏的拉扯上了马车,贾琏原以为这事儿就那么揭过去了,却听贾瑾声音低沉的说了句:“琏二哥可别忘了,那些人可都是姓贾!”
两人在贾家于金陵城的老宅里安顿了下来,贾琏心中一直记挂着那日贾瑾说的那句话,只是看贾瑾自从住下后就开始闭门读书的阵仗,他又不敢打扰,只是他心里这几日总是被贾瑾的那句话给挠的心慌。于是在金陵的那几房的几个纨绔来寻他出去玩乐时,便都被他给打发掉了,倒是也难得陪贾瑾在老宅安静的呆了几日。
贾瑾房中
贾瑾正悬着手腕在练字,洛雨站着他旁边替他研磨,他见贾瑾那副不动如山的阵势,实在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道:“三爷,这琏二爷这几日可是找了你七八回了,您一直避着,这是不是不太好?”
贾瑾写完最后一笔,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擦着手漫不经心的道:“他要来便让他过来,以他的脾性能待在家中那么久也算不错了,等我这琏二哥跟那些人多出去几趟就明白了!”
贾瑾的话听得洛雨一头雾水,他虽然还是有心想再多问几句,只是见贾瑾又拿起桌上的书开始读了起来,他嘴边的话便咽了下去。
贾琏在老宅又待了几日,便再也受不住这寡淡的生活了。临出门前虽说被王熙凤耳提面命了一番,让他不许出去寻欢作乐,但他又不是苦行僧,难得王熙凤不在这儿,能陪着贾瑾待上怎么些日子算很不错了。
于是这日,贾家老宅的那几房的子弟找过来时,贾琏便没有再推拒,反而是很爽快的跟人出去了。
只是贾琏这趟兴致高昂的出去,却是满脸通红,一路破口大骂的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去找贾瑾,原以为这次又会在贾瑾这儿吃上闭门羹,没想这次贾瑾倒是见了他。
贾琏一脸阴沉的踏进贾瑾房子,他是个忍不住脾气的,见到贾瑾就开始骂道:“那起子浑人真是气煞我了!竟然说我,说我······”
贾瑾看他那副气鼓鼓的模样,心中好笑,原以为他这位二哥至少要跟着他们出去玩上几趟才能跟那些人起些龃龉,没想到,倒是挺快的!
等贾琏怒气冲冲的说完,贾瑾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今日贾琏跟那群人出去之后,便跟着那几人上了一艘画舫,说的好听是说去游湖赏景,但其中什么猫腻,几人都是心照不宣。上船之后,几个面容娇艳的女子便缠上了贾琏,一个捏肩一个以口哺酒,又有些歌姬舞女在一旁助兴舞蹈,贾琏便似入了人间仙境,自是好一番的惬意。
等贾琏再次醒来是已经是酉时末,因先前喝了许多的酒,贾琏便想着出去方便一下,顺道也去船板上站站好透个气。
只是等他刚解决完五谷轮回之事,正要转道往船板上走时,却见船板上正站着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
贾琏正想离开,却不妨听见一人说道:“里面那位可是睡的熟了?”
贾琏心中一惊,脚步也停顿了下来。